柳萋萋并不马上答,只侧首往徐氏面前的桌案上看了一眼,又看向钰画,钰画登时会意,将桌案上的一个小碟呈到了王氏面前。
“这是?”王氏拿起碟内类似树叶一般的东西仔细端详。
“这是香茅。”柳萋萋道,“不瞒夫人,妾先前确实也想到了枸橼,但后有觉得不大像,转而选择了香茅。香茅此物常作药用,有祛风通络,止泻止痛之用,但香茅亦可做香,它散发的香气像极了枸橼,又不乏淡淡的草木香气,我便将此用在了香方之中。”
王氏看着晒干的香茅叶,在听了柳萋萋一番话后,双眸微张,一瞬间有种恍然大悟之感。
这么多年,她一直以为草木香和果香是两种香材,却从未想到或许是同一香材散发出的两种香气,所以她才始终调配不出正确的香方。
如今想来,当年她在教她制香的顾夫人的桌案上好似也看到过晒干的香茅。
香方里少的或是此香材不错了。
她大喜过望,这才开始细细打量起半低着脑袋站在她面前的女子,先前没认真看,如今细看之下,王氏不由得怔忪了一瞬。
她怎觉得武安侯这位妾室的眉眼有几分像那位教她制香的顾夫人。
可顾夫人已故去了十余年,甚至整个顾家的人都无一幸存,她定是最近对故人念得紧,才至于生了这样的错觉。
虽王氏心下已有了答案,但不好让参宴的客人,尤其是那位顾家大姑娘失了面子,沉思片刻,只得道:“柳姨娘的想法挺有意思,确实也贴合我想寻的香,但香品未经窖藏,到底还不能验证,说不好最后究竟是你还是顾二姑娘的香更还原。今年的头魁怕是难分伯仲,不如赠予你们两个人吧。”
她的话说得客气,但在座的哪里看不出她更喜欢的分明是柳萋萋的香方,虽不知这位武安侯的妾如何误打误撞想出的这方子,但光是听着,众人也不得不承认是柳萋萋选的香材更贴合安国公夫人所求。
柳萋萋在乎的倒不是什么头魁,而是一份认可,闻言欣悦地一笑,施礼道:“多谢安国公夫人。”
头魁所得是一瓶特制的桃花香露,安国公府的婢子将两瓶香露各呈至柳萋萋与顾筠眉面前。
相比于柳萋萋的喜笑颜开,顾筠眉的脸色则没那么好看,嘴上虽有礼地同安国公夫人道着谢,笑容却极为勉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