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这么些日子,榻上的人也未睁开眼。
她害怕极了,趁着谢珩不在,拉着云奚的手哭哭啼啼,“姑娘,姑娘你可千万别有事。你要是有事,我也就不活了。”
“吵死了。”云奚缓缓睁开眼,瞧见她脸上泪痕斑驳,忍不住蹙眉,虚弱道:“你哭成这样,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我已经死了。”
绿绮禁不住她逗,破涕为笑,“姑娘醒了就好,差点把我给吓死了。”
云奚醒来的消息很快传去谢珩耳里,他听着,沉沉身影隐在廊檐下。
栖迟原以为他会即刻过去棠落园,耐心在旁候着,没成想等了半晌,郎君折身回了屋里。
檐下的珠帘撩起又落下,细碎嘈杂的响。
谢珩并不打算过去看她。
倒是主院里的赵卿卿听了消息,过来看她。
“你何苦呢?”屏退了绿绮,赵卿卿问她,“当真就恨他恨到这种地步,连腹中的骨肉都不顾了?”
“这个孩子留不下来。”云奚半靠在榻上,面上仍是苍白虚弱,毫不避讳她,“我在来上京的船上,喝了那么多的避子药,后来虽被他换了,可我自己又另寻了药来吃,身子早已坏了。”
她轻轻摸已空荡荡的腹,神情萧索,“我偷偷问过大夫,这孩子与我无缘,我保不住他。”
“与你无缘你便要如此糟践自己?”赵卿卿分外不解,“你知不知道,大夫说,你往后很难再有子嗣了。”
在这世道,没有子嗣的女人算什么,连最低劣的娼妓都不如。
云奚不甚在意笑,“无事。反正我这样的人,就算生下来,也是命苦。”
就像她,娼妓之女的身份搁在那里,永生永世翻不得身。何苦再来一个,白在这世上受罪。
第171章疼吗?
赵卿卿事到如今也是后悔,“早知如此,这落回和茴香我就不该给你。”
当初云奚只说自己夜里辗转,不得安眠,见她屋子里香料药材甚多,特讨了一些,说是做成香袋,挂在帐上熏屋子用。
任是谁也没能想到,她能想出这阴毒法子来害自己。
云奚听了这话,抬眸看她,“你不恨我么?”
同一个男人的妻妾通房,该是仇恨敌对才是。
“我恨你做甚么?”赵卿卿看着手里的茶盏,敛下那双幽怨的眸,轻轻叹,“没有你,也会有别人。他总是要纳妾收通房的,难不成,我还想与他一生一世一双人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