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自年少结发,这么多年,她从来都没怀疑过他任何事。
她盯着他,想看出他还有没有在撒谎。
但她什么都没瞧出来。
秦贯忠苦笑。
“诸城那边是被邢兰东的人发现的,邢兰东盯着我,我怎敢与你实话实说,只能说是外室,让你发怒,他才敢信。不然,窝藏朝廷罪犯,便是我也脱不了罪,不要说还有恬恬”
秦夫人哑声了一时,“你真不是又在骗我?你真没有做出那丧尽天良的事?”
秦贯忠直接抬手发了誓。
“我真没有让晚樱给我做外室,若有半句谎言,命丧沙场!”
他是常年打仗的人,是一条命看看悬在刀剑上的人,一句说话完就可能丧在了沙场。
秦夫人怔怔看着丈夫,再说不出旁的话来了。
半晌,她才问了一句。
“恬恬是他们的孩子,她自己知道吗?”
秦贯忠摇摇头。
“那、那晚樱呢?她人在何处?”
秦贯忠眼中悲伤之意更重了,嗓音也哽咽起来。
“执臣被抓,被押往京城凌迟处死,这事我根本瞒不住,晚樱知道之后悲痛欲绝,不到一月人就没了”
秦夫人向后倒了下去,被秦贯忠眼疾手快地托住,扶她躺了下来。
“晚樱、执臣,都没了”她看向丈夫,“他们就只剩下恬恬一个孩子了?”
“是恬恬就那么孤零零的,只剩她自己了。”
甚至今天还避嫌地离开了秦家,独自一人带着自己的全部行李,仓促地搬了出去。
秦贯忠眼眶泛红了一下。
秦夫人张着口,却说不出话来。
这事实,竟是她从未曾设想过的可能。
房中静了下来,一缕苦涩的药味自窗内钻出,挤开窗户飘到了窗外,被风一荡,丝毫无存了。
庭院里空着,没有房内人的命令,无人敢靠近,但有一人上前,并无旁人驱逐。
秦慎负手立在窗下,将里间的话都听了清楚。
他负在背后的手交叠攥了攥。
原来她是叶执臣的遗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