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狗哥哥,你看?”阮青梅突然道。
门锁只是虚掩着,她轻轻一推便开了,从门梁上落下许多灰尘。阮青梅一进门就看见地上的许多信封,像是从门缝塞进来的。
令荀面色肉眼可见的刷白,手掌在长而宽阔的袖子下握紧成拳。
那些信……
好半晌,他才深吸一口气,走了过去,倾身捡起其中一封。他拂去灰尘,打开,里面是一朵堪堪看得出形状的手工花,因为时日太久,已经失去了原本的颜色,自然也没有了味道,又因为长时间被日光暴晒,质地清脆,几乎是取出来的一瞬间就碎成了残渣。
又有谁知道,当初为了将那抹幽香藏入信笺,为了这打开信封瞬间的惊喜,少年花了多大的心思。
又或者,这份心思在某人看来,就与这渣滓一样,一文不值吧。
令荀略略数了一下地上的信,一共八封,他微微皱眉。
“二狗哥哥,有什么不对吗?”阮青梅小心翼翼地问。不用问也知道,这些信肯定是令荀寄的,看见自己的信被孤零零地落在这里,放了十年,谁心情都不会太好。
“少了一封。”令荀说道,“除了今年,我每年都寄了一封。”
应该有九封信,这里却只有八封,不可能是有一封没有寄到,多半是被人拿走了。
令荀想起鸾都城那场大火,心情越发沉重,更生出一丝悔意。
他不该带阮青梅来这里。
“我们走吧。”
“咦?”阮青梅一怔,“不进去看看了吗?”
“年久失修,房上又积雪厚重,这房子随时可能塌掉,不要冒险了。”
屋子已经没有一点旧事的影子,他透过漏窗看了一眼,里面值钱的家具都不在了,多半是被下人和门房变卖了。
“反正也不是当年的模样,不看了,走吧。”
阮青梅心中松了口气,他要是真能这么想,倒也是好事。
“好。”她蹲下身去收拾那些信件,“那这些我们带走。”
令荀眸中染上苦涩:“不过是一些无用之物,别拿了。”
“不啊。”阮青梅从较新的一封里面,取出一朵精致的干花,轻轻吸了一口,“是茉莉香,二狗哥哥,这是在哪里买的,手艺真好,像真的一样。这么浪漫的一封信,没收到的人也太遗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