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傧相婆子和梁家小厮一块坐在地上哭闹,肩贴肩,背靠背的倒是有几分闹戏取乐之状。“哎哟,我可不活了,错了错了,全错了,这可怎么是好。”
祝忱听着心烦,可又觉着这事儿颇为有意思,半吊着笑脸道。“这会子停船,把如兰兄换回来不就成了。”
傧相婆子捻着手帕硬是挤出了两滴泪。“您说的容易,因这梁公子身子不好,行船缓慢,寻常舟船仅需花一日的功夫,咱们的船就得花三日。这会子,且又在江中,又如何与那去往临安的船只联系。再游船向下,便是分了岔口,我这老婆子的一生的名誉就要毁在这江上了。哎哟。”
祝忱见这婆子虽苦恼,倒是把问题都点的清楚。船行江中,确实难有良计。随手摸了块糕点喂进嘴里,这想法子,就得先填饱肚子。“哎有了,我水性好,一会儿你们去吸引人目,我嘛,就跳下去,事后他们问起,你只说我变成蝴蝶飞走了。”
“变…变成蝴蝶?还飞走了?”
祝忱塞了两块糕点,约莫着有了体力,便走到窗户边,一派说干就干的气势。那小厮眼尖,立马扑了上去保住祝忱的腰腹。若非这小厮手脚麻利,只怕下一秒就能听到扑通入水的声音了。
“祝公子,祝公子,你别冲动。眼下,你可是顶着我们家沈公子的名头,你若下水了,日后我们家公子的名声可如何是好,我们沈家又该如何和梁家交代。况且,况且,还不知道我家公子那头是怎样的境况。“
祝忱深吸一口气,只得又回到榻边,瞅着这俩人一唱一和的,想来是已经有法子了。“你们说说吧,想让我如何做。”
傧相婆子和小厮对望了一眼,异口同声道。“今个儿起,你便是沈瑜。”
“什么!你们让我冒充如兰兄!”祝忱的惊呼声刚刺入两人的耳内就被捂上了嘴。
“沈公子可是身体不适?”门外梁家人敲门问候。
祝忱不敢吱声,幸而小厮机灵,搪塞道。“我们公子只是想家了,无碍。”
“眼下这是唯一的法子了,祝公子姑且冒名顶上一阵,等我家公子有了着落,咱们再想良策可好?”
被捂着嘴的祝忱眨巴着眼看着两位,大有自己不点头就要被灭口之势。于是挣脱魔抓,寻得新鲜空气后说道。“那那那,只得如此了。”
傧相婆子和小厮稍稍松了口气,忙把这祝忱重新扶回喜榻,开始了密报交接环节。
“祝公子。”小斯一边给祝忱整理发冠,一边给他普及沈家的概况。
“咳。”傧相婆子提醒道,该改口了。
“公子,我呢,是打小在你身边儿伺候的广白。你还有一个陪嫁丫头茯苓已经在梁府打点了。”
“身边带着两味儿药材呢这是。”
广白无奈,似乐非乐的盯着他,这位主儿可算是抓重点的一把好手。祝忱被盯的不好意思,怂了怂肩,摆了个请的姿势,示意:您继续您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