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数句甜言蜜语灌进祝忱耳里,可祝忱偏偏只抓住了赊账二字。
“谁赊账了?我可是把贴身的玉佩都押着了。”
梁生稍稍退了距离,屈指敲敲他祝忱的脑袋瓜。
“就你这般豪爽,那玉佩还不够你在得月楼饱腹的。”
祝忱闷哼一声,心想这得月楼的厨子还不如自家锦楼的学徒要拿得出手。来不及悲悯今日花销,便反应来,这一整日的吃喝玩乐竟被人全权拿捏。
显然,方才这屋里静谧都是装出来的。
祝忱拧眉,最是不喜装模作样,表里不一的。而这梁生,偏偏将这两个错处都踩实了,纵使玉树临风,纵使蜜语甜言,虽能糊弄一时,却非长久之计。若日后相处过日子,他也一贯如此,岂不将我当猴儿戏耍…惯性挑起梁生的下颚。
“梁生啊梁生,我曾在街头瞧过杂耍变脸,在茶楼听过口技者,可不想这姑苏园林,竟还有带着脸子不肯松懈的。”
梁生揉搓着祝忱发梢的举动,不由停了停,在昏暗的灯光照射下,有棱有角的脸添了几分黯然。
“只因我不得松懈,更不敢松懈。原先我并不愿意你留在梁府,可如今,我却离你不得。这深渊,这泥泞,你可愿助我挣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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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夫唱夫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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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镜中映着二人紧密相拥的景象,祝忱从未曾遇上如此严肃认真的问话,哪怕是父亲母亲将他许给临安唐氏时,亦是或笑或劝。
祝忱欲脱口自个儿再仔细想想,可对着梁生那若真若假的病容,那带着期许的神色,便不忍拒之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