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于是,眼一闭,便也不再别扭。
“如今我都嫁进你们梁府了,那将军夫人也当不得了,我,我若收拾包袱回金陵,不得被你们告上官府。”
弯弯绕绕的,到底是应了下来。
梁生眯着眼,只点头,不戳穿他。偏就不信,我这些日子好吃的喂着,好玩的陪着,好言的哄着,还不能打动你这金陵小公子的心。
祝忱挣开怀抱,到洗漱架的后头指了指那欲干枯的盆栽。
“既然允了你,我只一个要求,凡事不许欺瞒扯谎,不许装聋作哑。我虽比不得庙堂权臣,比不得金榜状元,可你既要我助你,我必会浑身解数使尽九分。”
梁生宽慰,叹道这小公子也并非没心没肺。正欲给予褒奖,便又听到。
“余下一分,给你我收尸,总不能抛尸荒野不是。”
好家伙,这小心肝儿就没想着好。
梁生低眉一笑,翘起腿便是指了指盆栽旁边的药碗。
“这盆栽,日日被我的药浇灌着,还能倔立不倒已是罕见。”
祝忱不解,脑中闪过往日里的画面,每每大娘子遣人送药来时,这梁生必会寻着各式借口,或药盅温烫,或缺了蜜饯,或乏力欲睡。
“这药里也并非剧毒,只是会每日里慢慢地吞噬你的心肺,侵蚀你的骨肉,叫人难以察觉。九岁时,那梁府三郎同姑苏城的世家子弟们在乘乌篷游乐,瞧见夜市卖菱藕,春船载绮罗。可还未尽兴,人便落进湖中,险些吞水入肺,难以生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