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就是,咱们三郎,合该再纳个妾室,添福添喜才是。”
闲言碎语换成了‘好心劝慰’一并砸进梁生耳里,只教梁生想抛开规矩礼教,当众掏耳。那梁家老祖母咳了咳,示意停下长舌,却被这三姑六婆地嘈杂声给一并遮盖了。索性给梁生抛去一个同病相怜的神色,竟惹得祖孙俩双双一乐。
这乐不要紧,便是捧腹笑眼,让诸人一片懵神。
难不成,祖孙俩都病入膏肓了?
梁生由着丫鬟贴背顺气,这才起身做揖,同在场得族人解释道:“三郎同祖母方才听了好一阵群口说书,且生动不已,便是忍俊不禁了。纳妾一事,三郎以为,还得顾着金陵沈府得面子,暂且不容再提。至于内人怒言曹主管,乐撒寻欢巷一事,皆是子虚乌有的。原是三郎贪嘴,想吃定胜糕了,府里头的师傅总是欠些手艺,可又不好为我这一己之私,把人从姑苏城西接往城东来。便是让三夫人替着我跑这一遭了。那城北的玉桂楼,且又传了新菜式,诸位,可是有了口福了。”
这一番利诱,堵着墙头草的口舌,压着恶势力的气势。
因不知道祝忱到底会去哪一出寻乐,便只好把姑苏城中有意思的地儿都论了个遍,然后差人从玉桂楼提了新食来,这才解了这流言之难。
而在外头寻欢作乐的祝忱,除了频频打喷嚏,其他的竟一概不知。
夜里回了府,一切如常,进了里屋,那三公子翘腿看书,边上沏着一壶太平猴魁,中间瑞脑消金兽熏着峨梨帐中香。
同梁生的这些日日子,竟柔若潺水,细如烟雨般流进了祝忱的心窝窝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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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阴错阳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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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祝忱进了屋,便觉着气氛不对,可各个小厮丫鬟皆各司其职,倒挑不出什么不妥。
那梁生晃着椅子,好一阵舒坦,不知因何倒是把祝忱给气着了。
这厮平日里便是日日好言好语的哄着你,如今足足离府了一整日,却未曾派人来寻,回了府,也不问问悬桥巷生了何事。不问便罢,反倒乐呵呵地在这儿喝茶看书,可见往日都是哄骗之举,当不得真。
祝忱如此想来,闷气堆积于心头,纵是黑着脸却任佯做一派恣意潇洒。扬着那脑袋便往梁生跟前凑去,倾着身,挑着眉,好不骄意外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