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夫人瞧着年纪小,这做派,可都要压在我们六旬老头的头顶上了。”
祝忱干干咧着嘴,摇着头否认。
“晚生再如何风光,也都是仰仗着梁府。”
“哦?看来,三夫人是知道一荣俱荣,一损皆损的道理了。”
祝忱鞠着身,抿着嘴也吱声了。这场景,就像是狼豺虎豹围着香甜羔羊,再商量着是先吃肉还是先喝血。
广百和霜儿纵使想护着自家主子,可在这些人跟前也不言语,心里念着,这场景要让三郎君敲了去,不得心疼坏了。
“也罢,便不同你荒废时间了,一炷香的功夫,还请三夫人把这些账簿瞧个大概吧。”
几本拇指厚的账簿甩在祝忱跟前,叫祝忱冷不丁傻了眼。这些老家伙该不是把自个儿的家谱搬了出来?
别说是账簿了,饶是话本我也得看上小半天,何况是这费脑子的玩意儿。
霜儿给斟了茶,贴着他耳边低声。
“看总簿,记着亏损的店家。”
祝忱同样咬着牙低声。
”我知道,你家三郎君都说了。可这,可这上头也没写着啊。”
“什么?”霜儿不解。
祝忱偷摸着将账簿横下来,霜儿也配合着低头细看,这刚想仔细瞧瞧,就被一为老掌柜的咳嗽声给吓的缩回脖子。
这下,祝忱感受到了身后直愣愣的目光,盯着他燥热发汗。
总算知道梁生那家伙为甚要我记下各位老掌柜的名字和样貌了。
梁生料定了这些老掌柜在老祖母不在跟前盯着的情况下,压根就不会拿出真正的账簿。他们对这年幼的三夫人,尚且处在一个试水深浅的阶段。但,他们也没法将一整个账簿造假敷衍。而恰恰这一季度,因天灾人祸,商会整体利润下滑,仅有五家商行呈红利状态。而今日六家商行账簿汇总,祝忱只需从其中挑出亏损的一家,再判断这些账簿对这着谁,末了,交到老祖母手里,这审账之事也就顺水推舟地给到了商会的管事人。
祝忱装模作样地翻着册子,时而皱眉时而叹气,时而摇头时而不满。一炷香燃尽,这段表演也废了祝忱不少心神。
“咳。
“三夫人审查辛苦。”
“不敢不敢,长辈们经商管事才是辛劳。”
祝忱顿了顿,又笑道。
“但,毕竟月盈则亏,水高的不能再高的时候,也就只能往低处走了。对吗,曹老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