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兄还邀请我们到了京城,住在谢家……”
顾佳年并未说完,却不妨碍路道学越想越是深远。
只是一个路道远倒也罢了,若是能搭上谢家那可是大好事儿。
路道学扫了眼唯唯诺诺的书童,心思一转,左右卖身契还在他手中,不怕人跑了。
今日给顾佳年一个面子,等日后更好拿捏。
“罢了,本举人大人有大量,青松,既然遇到了故人,那你们就好好叙旧。”
最好让顾佳年明白,如今人捏在他手中,是生是死都是他说了算。
路道学一走,顾老爹连忙把人拉近了船舱。
“松年,你,你爹娘可好,弟妹可好,家里头其余人如今在哪儿?”
顾老爹一连串的问道。
哪知道顾松年还未说话,眼泪先落了下来。
“五叔,我爹娘和弟妹早没了,当年太苦了,我实在是活不下去了,这才把自己卖了。”
“什么!怎么会都没了?”
看见顾松年的情况,顾老爹便猜到亲人怕是过得不太好,却没想到他们都没了。
顾松年一边哭,一边说。
原来当年老顾家与顾家村的人失散后,他们一开始还算幸运,族内其余兄弟还在一起,相互扶持着往南边走。
哪知道没走多久,先是山穷水尽,后又遇上了乱窜是山匪。
顾家人死的死,逃的逃。
“那些山匪凶悍的人,见人就杀,族中的叔叔伯伯们站出来抵挡,可哪里是他们的对手。”
“如今我再想起来,还记得那地面都染红了,到处都是族人的血。”
“爹娘护着我们姐弟三人,至死也没能合眼,可最后也只有我逃了出来。”
一想起当年的事情,顾松年泣不成声,整个人都在颤抖。
顾老爹与顾延年都红了眼眶,三个人抱头痛哭。
顾佳年心底也沉甸甸的,但见他们哭得厉害,连忙倒了三杯茶,让他们喝一口歇歇气。
“爹,大哥,如今好不容易遇上了松年哥,也算是我们老顾家的幸运。”
顾松年喝了口水顺了顺气,总算是平静了一些。
他终于鼓起勇气打量起顾佳年来,只见他穿着长衫,分明是一副读书人打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