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若佯装不知,绝口不提,那她也不好算得太清。
崔迟当然尝到那水有问题,可也猜到了阿霁的用意,故此没有明说,自打做过一回女子后,他便也看开了。
既然妻子承担着孕产的艰辛和危险,身为丈夫当然应该一起分担,若只为了逞欲不顾对方的身体状况和意愿,那与禽兽何异?
但他也有私心,药的事一直不愿主动提,因为阿霁惯会取笑人,若他提了,她肯定追着打趣说他净想着那事……
阿霁哪里知道他的心思?只当自己理亏呢。
她将酸软的双腿搬下榻,扶着腰站起来道:“我骂你作甚?”
霍然启眸,既诧异又困惑,“我未得允许,私自占你便宜,你不生气吗?”
“我梦中肯定爬山了,”阿霁却像没听到一般,龇牙咧嘴地走了两步,颤巍巍伸出手,粗着嗓门道:“小郎君,还不快来扶老身一把?”
崔迟忍俊不禁,横臂将她抱起颠了颠,阿霁连忙搂住他脖颈,叫道:“哎呦,老骨头要散了。”
“真不生气?”崔迟惴惴不安地问。
她这几日指甲又长了,要是狠掐一把那可不是好受的。
阿霁伏在他耳畔,悄声道:“我很欢喜的,为何要生气?”
“欢喜?”崔迟不敢置信道。
她羞涩地扭了扭身子,瓮声道:“我是说你从后边……弄的时候,好像……好像戳到了一处灵窍,舒服地差点升天……”
崔迟头皮一紧,不觉心猿意马。
“我如今晓得了,还是粗些大些好……”她自顾自道:“虽说前边很胀很难受,可慢慢松缓后……”
她还未讲完心得,便被崔迟用一个缠绵的深吻堵住了嘴巴。
良久之后,两人才恋恋地分开。
阿霁气息初定,立刻发问:“为何不让人把话说完?”
崔迟清了清嗓子,哑声道:“这等荒唐之语,一大早说不合适。”
阿霁举一反三,恍然大悟道:“懂了,今晚再好好交流。”
崔迟满面犹疑,打量着她道:“我是没问题,可你吃得消吗?”
阿霁拍着胸膛道:“我今儿不出门,养精蓄锐一天肯定没问题。”
她让崔迟放她下地,然后一瘸一拐地帮他着外袍,系衣带,还不忘仰脸自夸道:“如此贤妻,在本朝打着灯笼也找不着。”
崔迟忍着笑,作揖道:“是、是、是,为夫感激涕零。”
阿霁攀住他的手,柔情款款地唤道:“崔郎!”
崔迟耳边嗡地一声,当即呆若木鸡,手足无措地望着她,怎么突然就改口了?
阿霁见他傻眼,心下大为快意,于是挂在他臂膀上叫个不停。
崔迟满面通红,扒开她的手夺路而逃,“我要去官署点卯,你好好歇着……”
阿霁深一脚浅一脚地追到了门口,笑道:“晚上早点回来呀!”
“听到了。”对面答应地很干脆。
能让崔迟难为情成这样,阿霁可是得意了整整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