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如此,那我们有何理由支持公主?”记室令史面露不忿道。
“富贵险中求,正因为如此,我们才该迎难而上。公主本身势单力薄,可若有了崔家的支持,兴许能扭转局面。诸公别忘了,五营当年还拥立过陛下。”兵曹掾语声激昂道。
孙铭失笑,摇头道:“那都是二十多年前的旧事了,当时百废俱兴,千岁奉命组建五营,说好听点是为朝廷,说难听的那是他谢某人的私军,麾下强兵干将大都是他的旧部。按照官方数据,每军两万五千人,这是什么数目?别说拥立新君,就是攻破洛阳也不在话下。陛下心知他们将来会成为心腹大患,所以逐年裁撤,又建立翠羽营与其互为牵制。”
有人抚膝长叹道:“这么多年了,我一直都想不通,安定王当年什么实力呀?怎么说放手就放手了?但凡他强势点,如今应该是二圣临朝的局面。若真那样,保王党也不会那样得人心。”
阿霁刚想说点什么,就见众人的目光都投向了她。
“少主可一定要引以为戒。”记室令史道。
“咱们支持公主可以,但千万不能落得千岁那样的下场。”长史道。
“兵权要牢牢握在手里。”从事中郎道。
“最重要的是——”孙铭顿了一下,意味深长道:“不可无嗣。”
阿霁讪笑道:“好,好,好,我一定叫他多生几个。李家有皇位要继承,崔家也不能无后。”
此事达成统一后,众人才开始商讨正事,等散了的时候天已经微微亮,长赢早就命厨房备好了朝食,趁着众人去用饭的功夫,阿霁悄悄将他引到一边询问那个兵曹掾的底细。
长赢讶异道:“他是三公曹虞尚书的族弟,叫虞卓然,您不记得了?”
阿霁的脑筋飞快地转动着,若有所思道:“难怪呢,原来是虞家人,倒也不稀奇了。可是……为何身份差距如此悬殊?虞斐然是一部长官,虞卓然却只是个小小的兵曹掾?”
长赢笑道:“虞家子弟历来以文采见长,久而久之自然重武轻文。虞尚书是长房长子,当年跟着咱们陛下离开南阳,历经两朝天子,那资历就算亲弟弟也比不了,何况一个名不见经传的族弟?他若从文,兴许虞尚书还能帮衬几分呢!”
算起来,这个虞卓然还是程小舅舅的表兄呢,虽然可能离得有些远。
“这个人挺有意思的,你让人安排一下,把他召进府里,随时待命。还有那个岳麓……留意一下。”她沉吟道。
“阿郎,您怀疑岳麓贼喊捉贼?”长赢问道。
“你也有同感?”阿霁瞟了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