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站起身接过弟子服,郑重道一声:“多谢。”
乌苓:“不,客气。”
乌苓身材太高太壮,衣服大了些,也能穿。
百里川将弟子服罩在自己的衣衫外,挡住下面的红色。
见百里川这头似乎没有需要帮忙的地方,乌苓指了指大门:“我,去外面。”
乌苓走后,乌遥最后调试着手头的易容泥,与百里川轻声道:“他是我哥哥。”
“我知道。”
“哦?我听说你很少看百闻书,还以为你对这些都不感兴趣。”
“……之前偶然听说过。”
乌遥狐疑地看百里川一眼。
百里川岔开话题:“你今天看起来很紧张。”
见乌遥脸色一黯,他又小心翼翼看她:“不是因为比赛,对吗?”
乌遥没说话,易容泥在她手中的小碗里搅成与百里川相同肤色。
百里川以为乌遥不会与他多说。
这问题原本便有些越界。
沉默的空气里,乌遥依然垂着眼,慢慢搅着那易容泥:“百里川,我很生气。因为该做到的事没有做到,因为我感觉自己什么都做不好。”
百里川突然为自己的多嘴而后悔。
要是这问题会让她这样不快,他宁愿不要问。
如今又要怎么办……
他见过师弟师妹被焦头烂额的任务累哭,打铁打哭,却没有见过哪个女孩儿因为自己多嘴多舌而哭。
但其实乌遥并没有哭。
她只是低头,深呼吸,默默的。
可不是只有流泪才算难过,不是吗。
百里川发现自己的确不想要她这样。
他发现自己觉得乌遥最好是笑着,哪怕捉弄他、支使他也无所谓。
就算端起遥小姐的架子不理她,也好过如今这般难过。
他实在后悔。
百里川壮起胆子,向前倾身,小心翼翼地靠近乌遥,在乌遥瞬间茫然的眼神里,轻轻揽过她的肩,将她的额头小心靠在自己肩上。
一个弥补似的、越界的安慰。
乌遥僵了僵,等理解了百里川的动作,肩颈又重新柔软下来。
百里川体内有琉焰,靠近时,往往会感受到温和的暖意。
她发现他的肩膀的确很适合靠一靠。
百里川轻轻拍着乌遥的背,与她说:“乌遥,你已经做得足够好。”
做得足够好。
她从来不敢给自己这么狂妄的评价。
逆天道而为,要做到什么程度才能说出一个“好”字。
百里川对一切一无所知,却说她做得足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