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傻。
乌遥瘪着嘴，脸埋在阴影里，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吸一口气，又随呼吸咽进去，往胸腔里送去酸涩空气。
乌遥低着头，百里川就只能看见她的发梢。
他又开始后悔，疑心自己是不是太冒犯。
好一会儿，乌遥闷闷地说：“你知道我在做什么吗？就说我做得足够好？”
她几乎是在他怀里抬起头，近近地看他。
百里川感觉从未与乌遥靠得这么近，心跳更甚，动作僵硬起来，小心说：“我不知道，但也不一定需要知道。”
乌遥：“你坐下，坐回去。”
百里川放开她，乖乖坐回去。
乌遥拿着易容泥凑近他：“你抬脸，不要动。”
百里川抬起脸，不敢动。
乌遥为他抹易容泥。
她问：“你想知道吗？”
想。
乌遥的指尖慢慢抚着他的脸，指尖温热，沾着冷湿的泥。
百里川不由得闭上眼，在酥痒的触感里咽回那个“想”字，改口道：“如果你觉得还不是时候，可以不告诉我。”
乌遥“哦”了声，又不说话了。
真不说么？
百里川微微睁开眼，想看看乌遥是什么表情。
但乌遥刚刚刷好泥，现在很认真在为他捏脸。
乌遥想了想，将百里川的鼻尖捏高了些，眼睛拉长了些。
只稍作修改，原本清俊疏离的脸蛋变得妖艳魅惑，要是她不说，谁知道这是百里川。
大功告成。
正好此时，百闻书“滴滴”几声。
乌遥发现自己的心情的确因为百里川那无知者无畏的话而变得好上不少，弯弯嘴角，轻轻拍了拍他的脸，笑眯眯道：“今天不是时候，下次告诉你。”
她一笑，百里川又将那疑惑扔掉。
那就下次。
虽然不知有没有下次。
乌遥收起陶罐和工具，翻开百闻书。
乌苓：来了。
门外果然隐隐传来弟子的声音。
“遥小姐今天有比赛，不一定在吧。”
“在的，听说她已经回来了。”
“你敢查她的田？……我不敢，你敲门吧。”
“……行。”
乌遥默默瞥一眼门口，随后迅速将百里川的发绳摘下，将百里川用力往前一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