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少相识,两人之间没有身份束缚。也许是情不自禁,也许是少年冲动,他们私定了终身。
正因后来的珠胎暗结,才有了索额图帮忙将柳珠安排成家中侍女。
“我曾对阿玛提过接柳珠回家,阿玛自是不准。原以为再求一求就能成,没想到后来柳珠产后不久就死了。”
胤礽当时也曾查过,但信了索额图与康熙的话。柳珠接近他一开始可能是无所图,但后来必是看出他的贵不可言,才会故意婚前就献身于他。
“当年,我觉得阿玛与叔公说得对,柳珠和大多数人一样,贪恋荣华富贵。她死,我没见着;女儿,我也没见过。后来好些年,我是恨她的。那种恨,四弟,你懂吗?”
胤禛默默摇头。只有肆意如少年太子,才会为风花雪月或爱或恨,其他皇子谁敢过界?反正,夹在生母与养母之间,他没那个闲情。
胤礽岂会不知此理,时过境迁,如今他在太子之位上如坐针毡,早已不复当年心境。更明白了有些过去,不似看着般简单。
“如今,阿玛早就不会再为我与一个女人的小事而费心了。”
胤礽真的不知,视他如珠如宝的阿玛何时起只成了父皇。等现时,他已经回头无路了。
走过半生,他真的遇到过不为太子,只为胤礽而喜怒哀乐的人吗?
不论叔公索额图多么尽心尽力,但拥护的不是胤礽只是太子,为的是自身官位与赫舍里家。
胤禛看见胤礽脸上的嘲讽与孤寂,他抿了抿唇,还是劝了一句原本不该多言的话。“知与不知,逝者已矣。二哥,何必呢?”
半晌沉默。
胤礽歪头,忽而笑了,“看来四弟真的不懂。不懂才好,真的好。不过,我还是想查,死的是柳珠的女儿啊!”
越是如履薄冰,越是被逼入仄狭之境,便会越执着看起来毫无意义的事。
胤礽深吸一口气,说起秦可卿在水月庵停灵时被人盗过棺。
“此事贾王氏瞒得牢,但我还是知道了。有两个尼姑给众人下mí • yào,她们却半途昏迷了,醒来后立即自杀。你不觉得怪吗?”
京城之大,无奇不有。
胤禛从不妄图弄清所有谜团,只求所行前路没有雾障。
胤礽再抛出另一桩怪事,“四弟见过贾敬吗?那个根本不似贾家人的京郊老道。五十多年前皇玛法在位,贾敬不满二十岁考取进士。在一众王公子弟里,他明明可以靠家世,偏偏选择了靠才华。后来,也就明珠家的纳兰性德与之相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