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他放缓了声音,一字一顿地咬着尾音道,“你情我愿的事,有何不可?”
你情我愿……
对面的声响骤然寂静,男生的面庞一下子失了血色,他跌跪在地,再也没了动作。
通讯被挂断。
江汀怔怔然地望着通讯器,呆坐良久,忽而有一只宽大的手替他点开了全息图。
须臾间,白凫衣衫不整躺在床上的模样再次以3d状态被清晰地投射到眼前,一瞬间叫他窒了呼吸。
下一瞬,一声轻笑在耳侧落下,他抬眸望去,望见江言洲好整以暇地打量一眼全息影像,露出嫌弃神色。
“啧。”他道,“好脏。”
霎时间怒不可遏,江汀嘶吼起来:“不准看!关掉它!”
江言洲收回视线:“我倒是对此没什么兴趣。”
“只是。”他居高临下地望向江汀,语气陡转冰冷,“我说过不喜欢看你发疯,你忘了么?”
“还是说。”他倾下身,“你需要我帮你回忆一下?”
那语调仿佛淬着蛇毒,眸光盯得人头皮发麻,江汀眼睫颤了一下,想起此前他扬言要断掉白凫右手的威胁,瞬间安静下来。
“嗯。”江言洲森凉地笑了笑,“很乖。”
顿了顿,他缓和语气,重新恢复了斯文有礼的模样。
“自明天起,你白日里可以正常返校上学,但是要时刻戴着通讯器,记住了么?”
通讯器。
已经被安装了监听装置的通讯器。
良久,一片沉默,江汀绷起的双肩缓缓放松下来,他闭了闭眼,毫无情绪地低声道:“记住了。”
江言洲满意地揉了揉他的头,而后踱步离开了。
最后一声脚步声消失,江汀脱了力,双手垂落,发出很轻的一声锁链脆响。
他跪在地上,散而乱的浅栗色发丝垂落至额前,遮住了他的上半张面容,只露出了紧抿着的唇。
像是疲惫到了极点,像是再也没了任何力气。
良久,他低咳起来,一声一声,嘶哑又带着喘息,似要咳出肺腑。
于是很快的,有粘稠猩红的血迹滴落在地,凝成了小小的一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