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没看。”他说的虚。
辛梁星笑,有股子挤兑的意味,水杯还在臂弯里晃荡,浑不吝的问:“给谁送呢,怎么不见人家出来?”
白砚头垂的厉害,低久了脖子酸,刚想说话,就听见一声:“辛梁星!”
辛梁星看过去,蒋芸站在路对面,冲他摆了摆手,笑的青春澎湃热情四溢。白砚也顺着声音看过去,蒋芸他知道,造纸厂厂长的女儿,是个千金。
“紧赶慢赶,还以为你已经去食堂了。”蒋芸手搭在裙上,怕风把雪纺面料吹起,捂着裙子,跑的有些腼腆。
辛梁星等她过来,换了副面孔,没那么浑,几分正经道:“在等你。”
蒋芸笑出几颗洁白的牙齿,不好意思道:“久等了,走吧。”
辛梁星和蒋芸结伴朝食堂走去,谁也没再看一眼白砚,白砚徒留在原地,看辛梁星跟蒋芸有说有笑的背影,手肘隐隐作痛。
走远了蒋芸才问:“他怎么来了?”
没说是谁,辛梁星摇了摇头:“不知道,给谁送饭的吧。”
“没听说我们厂有谁跟他关系好啊,不会是给你送的吧?”蒋芸狐疑的问。
辛梁星闻言笑出声,磁性十足的嗓音压的极低,自胸腔带出浑厚的颤动,“笑话,我又不认识他。”
蒋芸敷衍道:“是是是,你不认识他,你不认识的人多了,也多的是你不认识的小姑娘想给你送饭了。白砚得去排号,我说的没错吧,辛大善人。”
辛梁星点头:“你说得对。”
“明天别吃食堂了,我蒸点槐花,给你改改伙食,老吃食堂,腻味了。”蒋芸挖空心思的,想在他跟前排上号。
辛梁星来者不拒道:“行。”
到了打槐花下来蒸槐花菜的时候了,雪白的槐花自枝头坠落,在盐水中过一遭,控干水分跟面粉盐搅拌均匀,裹满面糊,在笼屉上蒸。不多时,热气腾腾的槐花出锅,浇上蒜臼里捣好的汁儿,淋不淋蒜泥都好吃。吃的是那充实的口感。
辛梁星自己一个人住,平时不开灶,食堂有饭,街里头也有卖早点的,晚上更是想下馆子就下馆子,想吃食堂就吃食堂,犯不着去做饭。他那点工资,除了固定存额,都用到吃上头去了,这人就是不会亏待自己那张嘴和肚皮。
晚上吃点啥好呢,辛梁星下了班儿,骑着二杠自行车在街上瞎溜达,清脆的铃声惊飞枝头的鸟,叫卖声车声鸟儿振翅声,在黄昏中揉杂,浓墨重彩的天幕渐渐于一片沸腾声中转换,门牌亮起昏黄的灯,有力的呼声穿梭在黯淡的光影中,咻的一下,声音好似拥有了形状。
“豌豆馅儿!”
豌豆馅的形状。辛梁星在卖豌豆馅的车前停下,要老板割个半斤的,回去解馋。绵密的馅夹着枣子,吃几口就会觉得噎,要配上口稀饭或者绿豆汤,才会叫人觉得心平气和。辛梁星嚼着豌豆馅儿,想着回去煮口稀饭顺顺。
黄昏不过半刻来钟,天擦黑,辛梁星拐进街口,锁好车,提着剩下的豌豆馅儿,嘴里吹着连贯的口哨,哼成一首歌。他单手插兜,回神的片刻,看到了不远处站着的白砚,哨声戛然而止。
同一天里遇上一个人两次,如果不是巧合,那么——
辛梁星故意视而不见,从白砚身旁擦肩而过,然后,听到一句小声的呼唤:“辛…辛。”
“叫我呢?”
“没……没看。”他说的虚。
辛梁星笑,有股子挤兑的意味,水杯还在臂弯里晃荡,浑不吝的问:“给谁送呢,怎么不见人家出来?”
白砚头垂的厉害,低久了脖子酸,刚想说话,就听见一声:“辛梁星!”
辛梁星看过去,蒋芸站在路对面,冲他摆了摆手,笑的青春澎湃热情四溢。白砚也顺着声音看过去,蒋芸他知道,造纸厂厂长的女儿,是个千金。
“紧赶慢赶,还以为你已经去食堂了。”蒋芸手搭在裙上,怕风把雪纺面料吹起,捂着裙子,跑的有些腼腆。
辛梁星等她过来,换了副面孔,没那么浑,几分正经道:“在等你。”
蒋芸笑出几颗洁白的牙齿,不好意思道:“久等了,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