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梁星翻身,月夜下那汪眼眸剔透晶亮,只是爱哭。
“你那天不如不救我,”白砚灰心,“救我我还要赖上你,早知我是这样‘谢’你,你那天是不是就不救我了。”
辛梁星不答,伸手给他擦眼泪,被他挥开,自己用手背狠狠的抹。
“你走就走,来跟我说什么?你看我像在乎吗?”白砚眼角湿的一塌糊涂,眼泪擦不干,最后干脆用手捂上,一口一个不在乎。
辛梁星悄悄用带着厚茧的手摸他发际,最后俯身吻了吻他的额头。
白砚鼻音浓重,仍是捂着脸,好凶的一声:“不许亲我!”
辛梁星发笑,顺势吻下来,吻他捂着眉毛的手指,吻他盖着眼睛的指骨,最后吻他盖着嘴巴的手背。“我是要走,等我稳定下来,写信给你。”
“谁稀罕!”白砚仗着辛梁星软化下来的态度开始装腔作势,背地里指头缝分开,隔着间隙打量辛梁星的脸色,准备在他态度冷淡的时候立马认怂。
“那就不写信。”辛梁星好脾气的应下,白砚心里一阵后悔,悔到肠子开始发青,刚想放下手反悔,就听辛梁星补充道:“我回来接你,嗯?”
“我明天要走了。”辛梁星在酒下了一半后开口。
白砚正转着酒盖玩儿呢,听见他的话,手下动作一顿,铝盖骨碌着滚老远,消失在不知名的犄角旮旯。原来是为了道别,白砚指头扣了扣地,粗糙不平的小石子剌的指甲缝疼。“哦。”
辛梁星侧头看他,白砚颤巍巍的伸手,要拿那剩了一半的酒。辛梁星递过去,见他昂着头憋了口气,像要把仅剩二分之一的酒全都喝完。
“咳,咳。”白砚扯着嗓子咳,被辣到也被呛到,咳到肺管都疼了。辛梁星用手拍他后背,帮他顺气。
白砚又去拿新酒,作践自己的样子,没头没脑的要把自己灌醉。
辛梁星按下他的手,低声说:“好了。”
“哦。”白砚这回也不说了,要说的早说过了,他往后一仰,倒在竹席上,一睁眼就是漫天的星星,数不胜数。他有些俗气的想,这些星星没有一颗属于他。
辛梁星也随他躺下,看那浩瀚的星空,保持了缄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