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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瑾从那间白蝴蝶花店将邵虞接上车,上车时邵瑾正在抽烟,见邵虞,抬眸睨了一眼,将烟捻灭。
司机自觉地将窗户摇上,邵瑾开口:“哥,伤口结痂了吗?”
邵虞穿着黑衬衫,似乎是在故意遮挡着白衬衫遮不住的伤痕,“嗯。”
此刻邵瑾在想什么?他的脑子里昏得很,连同烟味消散而来。
他想,如果这是一篇文章,他们的故事应该命名为“痛痕蝎”,他如此贪恋痛,那才清醒。
痛在邵虞身上的痂裂,痛在邵瑾日日夜夜的仇恨。比痛在任何人身上都深刻。
“痕”的字眼逆转了时间的低流,被加固在邵瑾的身上。
夏沉晚过世后,邵瑾便陷入了偏执般的自我伤害和阴郁,他砍伐夏沉晚亲手种下的樱桃树,故意惹他的好父亲生气,多次被关在房间。
邵虞都会偷偷带着食物来到邵瑾身上,摸着他的头,仿佛仅是几个月的时间,便可以将两个人渲染成两抹不同的颜色。
“邵瑾,别这样了。”
邵瑾没有吃邵虞带的东西,双手蜷着腿靠在床边,白日里房间拉上了窗帘,阴暗得不像话。
他阴沉着眸,“邵虞,你们一家都是疯子!”
邵瑾叫嚣着,扯住邵虞的衣服领口,恶狠狠道:“你们没有爱过一个人,你们都是那么冷血!夏沉晚是你的母亲,你的父亲亲手杀了她,邵虞!你清醒一点。”
邵虞便任凭着他拽手,“邵瑾,想听父亲和母亲的故事吗?”
邵瑾眼里充斥着不信任,他又该怎样去相信曾经相信的人是杀害自己爱的人的帮凶呢?
但他还是松开了手,邵虞先将食物递给他,他也安顺地接了下来。
“这是一段不可写述的孽缘。”邵虞仰起头,像是在回忆,“父亲是爷爷养在云城的孩子,那便是他的私生子。父亲也曾看见他的母亲的死亡,是在爷爷的手下,她平静地死在了他的怀里。
“有其父必有其子,邵家的血脉里拥有流淌着不入流的下等血统。在a市,他遇见了母亲,那个明媚的姑娘就像温室里遇见格桑花,总让人想要拥有。他们坠入了爱河,可不同的花也应该开在不同的地方,父亲想要她留下,她却离开了。
“父亲找到了她,将这朵见阳向阳的格桑花一辈子困在了温润的北土大地上。母亲说她从不很父亲,她不用爱情自我安慰,如若她不喜欢,这世间,没有人能够禁困她,就算是她的生命也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