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邵瑾说怕,邵虞便会陪着他睡。那些夜晚,邵虞会为他讲《一只蝉》的故事。
邵虞敛眸,没有拒绝。
后来他忘记了给靳柯发信息,手机也被邵瑾调成了静音。
两人背对背,邵瑾面对着窗外仍然不变的黑夜,闪电击破了寂静的天,雷鸣激起了天地的咆哮,他早已经不怕了。
但他仍然贪恋这样美好的时刻,邵虞讲着不变的故事:“有一只蝉,出生在热雨拍打绿叶的夏季,他感受着世界,在生的一刻的美好。”
“他按照所有蝉的规律走过了短暂的热烈岁月,再又一个雨夜的来临,蝉死在了温润下。”
那只蝉从生至死都是一只蝉,孤单来了,又孤单走了。
那时的邵虞说,他也是个出生在雨夜的蝉,必然会在下一个雨夜死亡。邵瑾已经记不清了,是在刚才一刻恍然想起的,当时他不懂,现在他懂了。
可他不想成为蝉,比起蝉,他更可以是一颗蔓越莓。在夏季慢慢地生长,当被人摘下时,他注定的命运是酿成酒,入喉酸涩又辛辣,而后最好回味甘冽清爽。
无论是蝉,还是蔓越莓。这都不是他们最好的命,也许是成为雨夜的闪电、雷鸣,才是最壮烈的一生。
邵瑾问:“哥,为什么要贪恋带来疼痛的野草而并非花朵。”
“玫瑰也有荆棘。”
所以有人活该疼痛,因为贪图必然不属于自己的东西,想要握紧又怕割伤。
那最好,他们都不能得偿所愿,最好一起一起疼痛,一起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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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寻找蝴蝶
邵虞回到家时,靳柯坐在沙发上,领口的口子解开,随意在两边散着,听见声音目光向他投来,连同声音都颤抖:“你去哪儿了?”
显然他怕邵虞的又一次不辞而别。
邵虞走到靳柯身边坐下,他顺势搂住了邵虞的腰,他攀上他的脖颈,贪婪地嗅着专属于邵虞的香味,“我等了你一个晚上。”
在靳柯抚上邵虞的发时,他闻到了淡淡的烟草味,那是一股不属于他的烟草味。
靳柯故作不在意地询问:“你昨晚为什么不回家,也不和我说一声。”
烟灰缸内全是熄灭的烟头,靳柯身上的烟味很重,压得邵虞有些无力,他想要推开靳柯,“父亲留下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