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邵沉默半晌，脸上没有表情，犹豫地开口：“那以后还能不能”
“当然能。”白大褂道，“不过得需要时间，这件事花钱是解决不了的。”
周邵的眼底晦涩不明，低低“嗯”了一声：“好。”
外面起风了，寒冷一遍又一遍撞着玻璃，发出闷响。
“不好。”江语忽然说，声音很轻，语气却有种不可动摇的坚定，“要是长期住院，我得回去一趟。”
周邵皱眉：“你回去干嘛？想拿什么东西我回去给你拿。”
“不是东西的问题，”江语蹙眉，“总之我必须”
“不行，”周邵果断拒绝了，“你就在这里好好待着，哪儿都不准去。”
“你”
“我什么我啊，我告诉你，你要把我惹着了，小心我抢走你宝贵的初吻。”
江语：“”
窗外不知道什么时候又下起了雨，淅淅沥沥的雨声拍打在玻璃窗上，给本就凄冷的病房平添了几分孤凉感。
厚重的乌云层层叠叠压了下来，让人喘不过气。顷刻，一道白色的亮光撕破寂静的长夜，从苍茫的天穹向望不尽的远处延伸，随后只听云层中传来一声——
轰！——
豆大的雨点噼里啪啦地没头没脑砸在柏油马路上，白五街旁的司机不爽地皱皱眉，似乎没想到这种季节还在下雨，随后摸索着打开了雨刷器。
整个小镇被笼罩在雨夹雪的夜晚中。
病床上的人面色素白，容色平静，平时对外界的刺激做出极大反应的人此时却毫无动静，看上去好像只吊着一口气，跟活死人没什么区别。
梦中的人渐巡渐近，黑影的周围鬼影憧憧，四周漆黑得看不见任何东西，只有自己身处的这小寸方圆之地投下来一抹亮光，映得脸颊略显苍白。
“你看远方青青的芦苇丛——”
“稻草人在那烈火中泛着泪花——”
“你听你听，它在哭，它在哭呢——”
“蜻蜓落在那上面，影子是逃跑的小姑娘——”
“你说你说，它为什么要哭呀?——”
记忆中的歌谣再次响起，悠悠回荡在上空。
不远处，传来高跟鞋踏着地面发出的闷响。
咚，咚，咚。
每一声都格外清晰。
披头散发的女人在光亮下投下一片阴影，她背对着光的源头，嘴角裂起一抹不正常的弧度。
江语有些恍惚。
女人的嘴唇干裂，头发凌乱，有汩汩鲜血顺着脸颊滑落，浸湿了肩膀上的衣领——那一袭破旧的白衣，衣摆处依稀可以看见红色的斑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