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说是沙子会迷眼,不过雨水也会,只是比沙子更有成效罢了。
他索性把脖子上那个新买的围巾扯下来,裹在冰冷的石碑上面。
紧接着,他一言不发地俯下身,双手做出一个姿势,那是表示一个忏悔的动作。
他在忏悔的,是那年的雨季,是那个巷口。
又是一年雨季,你又在哪儿流浪呢。
有时间回家,看看我吧。
雨下大了,一遍又一遍无情地冲刷着人间,妄想要冲走世间的一起不幸。
跨越高速公路的巷子口,有孩子穿着雨衣,打着雨伞在坑坑洼洼的道路上百无聊赖地散步,这是他的雨帘屋檐下的家乡。
湿润滑腻的苔藓攀上墙壁,覆盖了陈年的痕迹。
孩子走着走着,目光忽然被一处角落里的东西吸引。
那是一块形状奇异的石头。
孩子玩性大起,他踩着雨鞋啪嗒啪嗒跑过去,像踢足球一样一脚把石头踢得远远的。
巷子的深处,人间四季花的笑语迟迟回荡。
雨水,浸湿了脸颊。
周邵半个人的身子露在外面,任由冷雨瓢泼。
很奇怪。
他这么一个天天吊儿郎当,遇见谁都一副嬉皮笑脸,被人内涵了就笑着怼回去,就连摔了跤也只是打哈哈一笑而过的人。
这真的很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