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记得从这里去北街浣花路需要走几个没有灯光的巷子,而且那么远,他是跑了一路吗?脸上的伤到底是谁打的?
洗完碗从厨房出来,夜风凉爽,他抬眼望那紫荆树,想起今天下午仲季常跟他一块儿吃面的情景。
耳边隐约响起他当时开着玩笑问他的话:那…你想吃花吗?想吃哪一朵呢?
他当时愣在那里不知道怎么面对,原因不是因为他的玩笑让他无所适从,仅仅是因为他的右眼里,出现了他站起身伸手过去,五根手指嵌入他头发里的情景。
他看见了他额角有颗小红痣,随后俯身,亲在那颗痣的旁边。
那人带着笑,笑他的鲁莽,笑他的情不自禁,当那只大手收回的时候,那人微微在他的手掌心吻了吻。
他当时内心被这一幕吓了一跳,他好希望这是真的,好希望这不是他的幻想。
但是他没有让那一幕随着那冲动发生,因为那另一只眼睛里闪着的画面,全是他哭、失望、悲伤、绝望的脸。
回过神,江夏往自己屋里走,走到院中央时,见花坛边上一被杵灭了的烟头,走过去捡起。
回屋将烟头撕开,里面丝丝黄色的纤维,他把它们慢慢理顺聚拢,像极了一朵黄色的合欢花,最后合上本子,继续发起了呆。
第9章公关事件
闫小山出了院子,缓缓往自己居住的地方走,他嘴角有笑,像是好几天担忧过后终于有个出路。
心想:那个人看起来很善良热心,答应自己应该不会反悔,只是不知道要等多久。
他抿了抿嘴,手扶了扶那黑漆漆的墙,巷子里只有些许窗户透出来的微弱灯光照在阴冷的地上,墙好冰冷,就跟他一直以来的心情一样。
到家门口的时候,犹豫了几分钟,握着拳推门进去,门没关,里面没开灯,只有电视的声响和微弱的荧光。
沙发里坐着一人,人很壮,很颓丧,衬衣衣领被扯开,一身的酒气。
那人见闫小山回来,转头望了望,眼里全是憎恨,回头继续盯着电视,沉冷着声音:“还是要回来不是吗?跑什么?”
闫小山走到他跟前,站着不说话,准备将茶几上歪倒的空酒瓶收拾好。刚伸出手就被男子一把捏紧往他身边一扯,人被拉倒在他面前,双腿跪在地上。
“你去疗养院了?”
“没有。”
“知道就好,如果不按照我们的约定,你妈妈可就没钱再延续她的生命了。”
“我知道。”闫小山垂眼,去看他刚刚踹自己的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