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小山练练拳头,在你控制不住的时候把你打趴下不就好了。”
“嘶…你觉得他那拳头要怎么练?得练几年?”周成川幻想他挥拳那样,嘴角上扬:“怕是挥拳头打人,自己反而摔倒了。”
“哟,你还等不及了呢,”仲季常手托着头,偏头笑他:“其实…比起你对他身体上伤害,小山最怕是你过得不好,看不见你摸不着你的,自己呢又一个人孤零零,你当他真的能放下你找别人呢。到最后孤独终老,哪个比较可怜?”
“你说的对…”
“那是…我就没有错过。”
“你这个是自恋啊,还是控制欲?觉得对的事情别人必须要听,狡辩或者跟你反着来虽然当时没什么问题,一旦事实证明你对了,那就是被训斥以及调笑几天的下场。”
“看来你深受其害,可惜…你逃不过,”仲季常得意,微笑依旧:“小山目前还有个妈妈牵挂,你呢,怕只有小山了。”
“呵…”周成川眼睛一斜,语气调侃:“不还有你呢吗?大家长…”
“噫…”摇头长嘘一声:“孩子大了,该成家了。”
第二天一早,周成川就被推进手术室。医院做手术人太多,他还排在后面,被推到了一房间,打了一针,等待。
一旁有个男子,跟他一块儿望天花板发呆,他问:“你是哪里的癌症?”
“甲状腺。”
“那运气好…我是脑子。”
周成川侧头看他,跟自己差不多大,人很瘦,头发被剃光,心想他说的话:运气好…
果然,人生,有对比才有坏和更坏。
“医生说你问题大吗?”
“医生说手术以后看,其实我倒是不怕这些,就是老婆年轻,孩子还小,我是怕这个…”男子话说出来,语气断断续续,快要忍不住去哭泣。
“你多大了,就生孩子了?”
“21。”
这么小…生命才开始。
周成川目光不敢去看他,发现自己没办法再聊下去。怎么安慰,结局都定在那里,是好是坏的,谁能说得清楚。
脑子里闪出一张笑脸,要是真的是个严重手术,心里最担心的,也就只能是他了。
麻药过后,他就什么都不知道了,连是不是做了梦都不知道,浅浅听见有人跟他说话:“成川…你知道我在跟你说话吗?”
知道,是你,你站那干嘛呢?
“要在icu待一晚上,护士说买拿个小盆子,一条毛巾,一盒牛奶送过去,明天才能送回病房。”
“好。”
“这个给你,我写得可详细,注意事项,怎么护理,交给你了啊。”
“好,谢谢你。”
“不客气,你俩苦尽甘来再好好谢我。”
你们说什么呢…
声音不在了,好像变得很温暖,天好蓝,阳光刺眼,是老家。
“你老家还有那么大个院子呢?”
“围起来就叫院子,不围起来就是片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