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我整理的古文资料,你平时抽空看看,就当积累阅读量。”顾野说。
南边拿起来,翻开第一页就是顾野端正的大字,很简单的“文言文”三字,右下角贴心的写上了南边的名字,一笔一划,破开皮肤与骨骼,直穿心脏。
他拍开前座两人的手,翘起凳子跟他们保持距离,一页一页翻看。
纯手工定制,纯白的纸上用着极淡的铅笔划好横线,浓墨的黑色水性笔将每个字清晰的展开,一句一译,红色和蓝色的圆珠笔分别标识了整句的翻译和单个生僻字的意思,厚厚的一本堪比三本语文书,从最开始的初中代表性文章到高中重点文章,这一套所耗费的心力是南边无法想象的。
之前被他最先淘汰的部分,被另一个人重视到,亲手帮他捡起来,按照他自身的薄弱点,整理、罗列,从简到难排列好,必考点会标注,可用于作文的加分点也会提醒。
南边仿佛看到顾野挑灯夜战的场景,这一大本的东西他敢肯定从未在学校看到顾野拿出来过。
“你从什么时候开始准备的?”南边问。
顾野选择性逃避,没回话。
南边不逼他,从顾野的态度上他能猜到答案,应该是很早,或者说应该是那日便开始的。
被珍重的感觉很美妙,特别是对方也是自己想全力珍重的人。
南边笑了,上课铃响起,笑依旧挂在嘴角,只是和着铃声泛了鼻酸,他想一个要成年的人了怎么能因为这样的小事而哭呢,可是止不住。
“这可不兴哭鼻子啊。”耳边响起顾野的声音。
南边把脑袋砸向桌面,闷着声音回他“没有”。
顾野没再说话,只是抬手摸了一下南边的头发,之后的几秒却有颗不争气的泪珠滴到了地面上,无声的砸进了这荒诞又美好的时光里。
那日之后南边从没把那本资料带到学校,将它放在房间书桌拉开最顺手的一层抽屉里,本想让南焉帮忙将封面包好,奈何自家妹妹从小不似平常女孩这点给忘了,他看着南焉一堆胡乱翘着角的书叹了口气,自己到小卖铺买了包书材料一点一点琢磨着弄。
那天晚上,南边花了三个小时才勉强包的能看。
开学报名之后,每个班都开始着手典礼的节目,这次典礼全校都很重视,它代表着十八岁的他们即将结束思想的稚气,开启新的人生旅途,正式迎接充满挑战的未知前程;披上了这层含义之后,各科老师也很积极配合,不再占用课间时间,大多数的自习课都放任参与表演的同学去排练,一时间高三年级热闹非凡,鬼哭狼嚎的唱歌,哀声载道的戏剧,你来我往的相声,逗趣横生的小品;专属于这个年纪的飞扬被展现的淋漓精致。
实验班的走廊倒是整个年级最安静的班级,因为他们根本毫无进展,卡在了最开头。
班长求爷爷告奶奶的都还没搞到架子鼓,眼瞅着别的班都进展飞速,自己班级连最重要的乐器都没头绪,急的他每天吃不好也睡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