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八蛋。”厉永奎转过头来,眼里含着涟漪,这让韩思农吃了一惊。
“你他妈就是个狼心狗肺的王八蛋。”厉永奎忿忿然。
韩思农耳不聋,眼不瞎,自然知道厉永奎在骂在气愤什么。
“你为什么来香港?”韩思农从不置自己于被动局面,单刀直入,“因为我吗?小深。”
厉永奎害怕他叫他小深,可他又渴望他这么叫他。韩思农再次把本来正常的秩序打破,尽管他一次又一次在他身上梦碎,可他又实在是舍不得他。
厉永奎平复了下心情,伪装成刀枪不入,“我想上哪儿就上哪儿去,想来想走用得着跟你汇报吗?怎么,世界都该围着你转啊韩思农!”
韩思农没接话,只是四下扫了一眼。这举动着实激怒了厉永奎,都被逼到这个局面,韩思农在乎得却只有外界眼光。他就不该对他存有幻想,更不该费劲不讨好,眼巴巴追到香港来。
他现在唯一剩下的只有丁点儿自尊,自尊驱使着他掉头走。
可他还是希望韩思农能追上来,或者叫住他。
这么软弱的想法和强烈的自尊心在剧烈拉扯,快要把他当街撕碎。
韩思农果不其然让他失望了。
他们在初秋傍晚的闷热街头不欢而散。
韩思农内心不是没有触动,只是一闪而过,不足以让他抛弃现下拥在手里的。
他和厉永奎,怎么说呢,可以像男人和女人一样地上床,却不能像男人女人一样地谈感情。
他明明白白该进该撤的时间,可厉永奎好像当真了,将自己的另眼相待当作真情。
他爱不了男人,准确来说,爱不了任何人。
他记得那个晚上,厉永奎来找他,他们绕着校园走,走到废门那地界,厉永奎突然站住脚问他,韩思农,你敢进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