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报还一报,你逃过一劫,算你命大。”韩思农说,“我们两不相欠了。”
话落的那一瞬间,厉永奎真正意识到了,什么都伤不了他了,他在这刻失去了所有。
“你、你……”厉永奎哽着嗓子,却只哽出血腥味,从干涩的喉咙上涌,涌至舌尖,填满口腔,阻断所有语句。
是你吗?你,韩思农,想要我死吗?!用复制的手法,故意制造车祸。
当然是他,只有他知道自己,会在几时几刻降落。
这么低劣,这么莽撞,都快不像韩思农的作风。
却只是想要自己死!!
厉永奎目眦欲裂,惨白脸色遽然涨红,双眼更是要滴出血。好似下一个瞬间,就要扑过来,啖肉嗜血。可现实却是,他毫无还手之力,残废般地被韩思农钳制住。
韩思农彷佛不想拖延时间似的,开口,“身体养好了后,把文件都签了吧,就按照我们之前谈的条件,解禁时间一到,你就可以走。”
厉永奎被这些锥心话语踩着,压着,几乎扛不住。
一阵比一阵撕裂的疼痛,开始侵袭,心脏开始抽搐,可他必须张嘴,亲自问出来,“你真想要我死?”
韩思农居高临下,一只手从他脸庞拂过,继而移至耳后,最后停留至鼻尖。
换做以往,厉永奎会被这种亲昵激颤,身体过电流似的快乐。
可当下,韩思农的碰触,简直成为了刑罚,他每移动一下,那疼痛就越清晰庞大。
“怎么可能呢,小深。”韩思农收回手,轻声说。
都到这个时候了,韩思农还能面不改色地撒谎。
厉永奎鲜血淋漓地大笑。
他本来连话都说不出来,却在一瞬间,积聚了所有力量,扯动伤口,碎裂骨头的,毅然决然发出笑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