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有活动?”厉永奎坐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问。
韩思农正在低头换鞋,“嗯,严英要我过去排练,他太紧张了,想准备充分一点。”
“排练?”厉永奎腾地起身,好奇问,“排什么练?”
“明天婚礼的表演节目……”韩思农瞥了他一眼,微微一笑,“想不想提前观摩?”
怎么会不想?简直雀跃。他都已经乖乖等了半天,不去打扰韩思农。好不容易有了能相处的机会,自然要把握。
厉永奎按捺住澎湃,保持镇定,“好啊,只要严总不嫌我碍眼就行,反正我脸皮厚,不怕人埋汰!”
韩思农没作声,盯着他,无奈又好笑地摇了摇头。
厉永奎并没有注意,只需一下午,海边竟搭好了一个带有专业灯光设备的小型舞台。
严英作为新郎,表演节目选择唱一首歌,献给新娘。韩思农是他认识的人中,音律最好的,他想要他帮忙指导。
选的歌不算小众,算是婚礼必备英文曲目……但是对于普通人而言,想唱好并不简单。
严英英文没问题,只是总不在调上,韩思农用不插电吉他替他伴奏,每隔一会儿,就要停下来,打断对方,指出问题。严英被指导得几乎一脸菜色。
厉永奎在一旁,悠闲抱臂站定,像看猴戏似的,有种幸灾乐祸的快乐。
“得了,得了。我得休息休息……”严英气馁地抹了把额头,而后嬉皮笑脸凑到韩思农面前,“韩老师,你要不完整唱一遍,让我好好感受一下,说不定我被这美妙的歌声一沐浴,窍就通了呢!”
韩思农抱着吉他,含笑假装要踹他,严英涎着脸躲开。
厉永奎脸色骤然变沉,说不出的烦躁,积聚在胸间。他换了个姿势,双手垂在裤缝两侧,掌心带着潮腻的汗,缓缓洇着亚麻面料。
韩思农垂下头,拨了一把弦。现场忽然安静下来,所有人都望过来。
韩思农清了清嗓子,不一会儿就用醇厚的嗓音拉出了无形的气场。
韩思农穿着那么令人窘迫的印花衬衫……可他的嗓音却像绸缎,仿若有光在上面倾斜滑动。
韩思农一旦开口唱歌,舞台的高光就会属于他,这是厉永奎从十九岁那年,就明白的事实。海浪浓黑深沉,翻腾着厉永奎滚烫的心事。
韩思农在人前每多暴露一项优点,他就忧心忡忡,想要将他私藏。他已经彻底明白了,再怎么努力,他还是不够格,匹配不了韩思农的遥不可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