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了想,最终联系了前妻,问她儿子最近有没有跟她聊过什么不对劲的。
齐婼浅那边有时差,在他焦急等待各路人马的搜寻汇报时,她的回复才姗姗来迟。
没有啊,怎么了。齐婼浅问。
韩思农怕节外生枝,到底是怎么回事,他自己也没弄清。如若和盘托出,齐婼浅远隔重洋,也只能干着急,就随意诌了几句,掩盖过去。
三个多小时过去,天色逐渐暗了下来,韩炜始终杳无音讯。韩思农开始坐立不安。他思忖良久,决定报警。
摁到第二个「1」时,手机屏幕毫无预兆地闪进一条来电,备注是韩炜。韩思农双眼发光,连忙接起来。
“你在哪儿?”韩思农急道。
韩炜的声音很小,好像还有些疲惫,“爸爸,我跟奶奶在一起呢。”
韩思农握着手机,怔了怔。他大意了,没料到苏素还有这招,可供下手。
“好的……”韩思农声线保持着镇定,“那你怎么不提前跟爸爸说一声呢,你手机也打不通,爸爸担心死了。”
“爷爷想看我……”韩炜解释,“奶奶说,爷爷病得很重,特别想看我一眼。”
苏素的确没对韩炜说假话。韩庭觉得自己快要死了,想在弥留之际,必须再看看,自己留下的血脉,能不能肩负他老韩家的未来。
他希望这独脉孙子,不要重蹈那不孝顺儿子的覆辙,罔顾人伦,跟着不靠谱的老子长大,他终归是不能安心。
他要替韩思农教导儿子,教他真正的爷们气,教他哪些是正确的,哪些是错的。
只要他还有一口气在,他就要让他的血脉随他,继承他的意志。他自以为,好像这样做了,就能替他活着似的。
韩思农从电话里得知,韩炜已经随苏素回了家乡。儿子向他诉苦,觉得爷爷很可怕,表情狰狞说着些他听不懂的话,他想要回家。
苏素收了他的手机,他这是趁大人不注意,总算偷摸逮着机会,才能跟韩思农打这通电话。
听闻这番话,韩思农哪里还坐得住。连夜乘坐红眼航班,杀到了父母家。
如果不是为了儿子,他根本就不想再踏足这里一寸。韩炜连韩思农的面都没有见着,就被赶到了房间里锁着,只能耳朵贴着门,依稀听见了韩思农同苏素的激烈争吵。
苏素以韩庭的病和韩炜为要挟,坚决不肯退让。她要让韩炜留下,就当「父债子偿」,最起码要陪伴韩庭到安然闭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