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成点头离去了。
他自从毕业就跟着封越,对封越的了解有时候甚至超过封越自己。眼下哪怕黄鹤把自己的全部身家抵给封越赔罪,也难消他家老板的这个大仇。
所谓让他“生不如死”,文成大概知道该怎么做。
文成走后,封越独自推开病房的门,江屿闭着眼睛一动不动地躺在床上,他的头顶挂着血袋,瘦削的手上插着红色的管子。
江屿的脸色苍白,看上去好像没有一点活人的气息。
他的手腕被缠上了厚厚的白色绷带,裸露在外的胳膊上,还有几个被烟头烫过的旧疤痕。
封越坐在床边,探出的指尖小心翼翼地轻触着他并不完美的肌肤,不知何时,白色的被罩上落下一滴泪珠,泪珠渐渐在白色的被罩上晕染开来。
新伤因他所致,那旧伤又因谁?
两人上床的时候,他早就看到了江屿身上的疤痕,不止是胳膊上的,还有肩膀上的……
他每每想发问,总是欲言又止,话到嘴边又因为二人别扭的关系,硬是一个字也问不出口。
分开的这四年,你为什么活成了这副样子?
直到此刻,封越看着病床上的人,他才恍然大悟,曾经满心不想让这个前任好过的自己是多么的愚蠢。
他后悔了。
他宁愿江屿离开自己后,过得更幸福。
天色刚亮,徐行就匆匆赶来了。
他在睡梦中接到了一个陌生的电话,打电话的人是封越。封越电话里只说江屿住院了,醒来后需要他看看,徐行刚要细问就被对方挂断了电话。
徐行烦躁地低骂一句,套上大衣,脸也没洗,开着车就来医院了。
他刚推开病房的门,就撞见了封越……好像在哭?
封越听到动静,偏过头冲他摆了个“嘘”的手势,打着唇语:“出去说。”
封越出去前,喊来护工盯着江屿,人一醒就叫他。这护工是文成连夜安排的,刚才一直在门外候着。
徐行神色凝重地跟着封越去了楼下。
封越点了根烟狠狠抽了一口,不等说话,领口就被徐行揪住了。
“你到底把江屿怎么了?他好端端的,为什么变成这副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