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阵耳鸣,刘均言在用力控制,他咬牙把要说的说清楚:“明天,不,今天下午我会回去。”
说完挂断,他现在浑身冰冷,一时间要他接受两条人命,谁做得到,耳鸣持续好久,头疼也随之而来,后脑勺好像被人抡了一样,忘了四肢的存在,那样的阳光照在身上,只剩下了灼热。
眼泪划过鼻尖,滴在他那可笑的命运上,“脑癌”两字已不足以刺痛他。
空旷丹丹小房间回荡不了他的哭声,连心跳声都漏了半拍。
电话再次响起,是“余文卓”。
“喂?”
“嗯?”
“你嗓子怎么了?”
“没事,下午要回趟老家。”
“怎么了吗?”
“我爸……没了。”
“你现在在家?”
“嗯。”
“你等我,我马上到,你等我,我·…··”
“好。”
等得不久,说的马上到,余文卓真就十分钟之内把车停在了他家楼下。
门外传来急促的敲门声,刘均言打开门,映入的是他满是担忧又心疼的脸,那张脸比任何时候见到的都要让人心动,刘均言被动地倒在他的怀里,没有哭声,眼睛一眨不眨地在他怀里迎上那窗外阳光。
余文卓无助地说着干巴巴地三个字:“对不起。”
他松开刘均言低头瞧见他手中的纸条,很眼熟,他忘了,把这个纸条忘了,应该扔了的,过去几个小时里,他都遭到过什么?
刘均言要带的东西不多,后备箱装完他的东西还能再装下一个他。
刘均言不语,余文卓也不再没话找话,失去至亲这种感觉,他太有体会,呼吸像玻璃渣在肺部刻画那个人的模样。
红灯停,前面走过一对白发夫妻,颤颤巍巍地相互扶持,这一幕他经历不了,真羡慕啊。
余文卓想的也跟他一样吧,刘均言这么想着,越来越觉得对不起余文卓,他死了,余文卓怎么办?
余文卓对他若是真的,那还挺对不起他呢。
绿灯亮,继续往前。
晚上七点,进村,村子里人见常年不回家的游子回来了,一窝蜂地拥上去,七嘴八舌地议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