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下断裂的柳树枝,每一根都在向我施加压力,它们和我一样,被禁锢在这高高的围墙之内,怎么都逃不出去。
我抬头看着仅剩的几根柳条,夜风四起,它们飘忽不定,我要好用力才抓得住。
视线中的天空泛起了深蓝,若是没猜错,过不了多久,天便会亮。
天亮之时,就是终结之时。
我只能放手一搏,抓住柳条的瞬间,我加快了蹬墙的速度。前几次的经验告诉我,不能慢不能犹豫不能怕摔,更不能怕墙顶的玻璃碎片,就算是被扎的遍体鳞伤,也比摔回原地要好。
我几乎拼尽了全力,柳条是一定会断的,它撑不起我的身躯与体重,我只能快,在它断裂的一刻,扑上墙顶。
或许是老天助我,或许是这颗老树感知到了我的困境,我终于借力蹬到了墙面的三分之二,柳条即将断开的一刻,我整个身体扑在了墙顶。
数不清多少玻璃碎片,在同一时间划破了肌肤,手臂上一道道鲜红的伤口,脖子和胸口同样跟着中招。
只是我并没有感觉到疼,紧绷的神经错乱了我的感知,肌肤之痛被抛诸脑后,唯剩逃生的庆幸,在身体里肆意狂欢。
我几乎是从墙顶滚落下去,安全落地的一瞬,我仰躺在凉冰冰的地面,头顶是广阔的夜空,身旁是那颗粗壮的垂柳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