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撩开轻纱,寻觅那清脆悦耳的玉击声,映入眼帘的是一袭飞舞若蝶的红裙。
赤足金铃,她灵巧地踏在冰凉的地板上,舞步轻盈,身姿绰约,翩翩曼舞的雪白双腿如幻影在眼前闪过,金铃琳琅地震响。
他不悦地跑过拽住那大胆轻佻的女子,竟敢在他眼皮底下耍这种伎俩!
那女子腰肢柔弱似水,步履敏捷地躲开他的桎梏,水袖挥动间只露出一只妩媚流动的眸子,举手投足满是妖冶的风韵,看得他一愣。
“望年,你又再发什么疯?”他满脸冷厉地朝她跑去,却触不可及,只碰到那藕断丝连的水袖,空气中都荡着细烟般的旖旎。
他气喘吁吁地跑到她身后,蓦地抓住那条变幻莫测的手袖,终于赶上。
轻烟袅袅的珠馆画楼飞舞着如瀑如练的纱幔,一阵风吹起,朦胧消散,他窥见乍隐即现的红裙。
她的肌肤很白,脖子、双手、腰身、双腿每一寸白皙若凝脂的肌肤都裸露在外面。樱桃般嫣红的嘴唇淡淡地勾起,却勾出千娇百媚。
那张姣美艳妙的脸比世上任何一朵玫瑰都要鲜艳美丽。
空无一物的脑袋里是渐渐浓烈的狂热,沉淀在心里的情感犹如滔天暴雨滂滂沛沛扑来,彻底地冲击他心灵深处的寂然。
他要擒住这般鲜活动人的望年,像儿时在田间飞扑追赶的一只蝴蝶,但无论他如何努力,始终捕捉不到。
转眼间,望年素手玉臂抱着一个男人的脖子,男人背对着他。
两人紧密相贴,渐渐倒在柔软的地毯上,耳鬓厮磨,极尽绸缪。
画面竟如此恶心。
望年,你果然舍不得苏子韫。
他怒气填胸地飞身冲过去,拉起望年,咆哮道:“望年,我杀了你!”
躺在地上的人睁着冷郁的眸子与他对视,楼玉树怔然地顿住,发现原来这男人是他自己。
晃眼之际,他恍神地躺在地上,双手不觉地落在望年纤细的腰肢。
他目光灼灼地定格在望年的脸庞,脑袋发热发涨,像门环上的一只狻猊怒目衔环,惊悸地腾起身,彻底压红那些细腻光滑的皮肤。
“望年,你真恶心。”
望年嫣然含笑,顾盼之间,活得像一朵盛放的玫瑰,耀眼夺目。
“不许笑。”
“我说了不许笑。”
“望年,我杀了你。”
楼玉树恼怒地掐住她的脖子,使劲用力,可身下的人儿依旧笑靥如花,颊生桃色,唇色红润而湿濡,看得他心生怜爱。
颤动的浓睫在烛火的倒映下,落铺着淡淡的影子。她的眼神若春雨之后的润酥,浅笑间是融化了一整个春天凝聚而成的温柔。
她轻轻地抬手抚摸他的眉毛,无言的爱意倾泻而出。
沉默化作动情,将他碎裂而敏感的疑心组装重拼,无声地撩拨他孤寂的灵魂。
眉间的温度净化他慌乱的思绪,他恍神地停下手,清晰地感受到一股酸涩与暖意在心尖翻涌。
“疼吗?”他声音发颤而轻柔地开口,俯身在她耳畔沉沉地喘息。
如约而至的栀子花香在温热而咫尺的距离掀起浪潮。耽溺在悄然无声的馨逸里,他温存到春日里百花影影绰绰的美丽。
阴冷森寒的眉眼撞上和煦的春天,他眸里泛起了罕见的柔色,心里软成一滩温热的泉水:“你说话,望年。”
“我心里……好似……有点……不,是很不舒服……”楼玉树神色凝重地沉吟片刻,抬眸时与她明艳的瞳仁对上,情不自禁地抬手捋了捋她细碎的发梢,粗粝的手指轻轻地描绘她额头上金黄的流苏眉心坠。
“我这样压着你重不重?”
“你为什么不说话?”
“你是不是在想苏子韫?”
喉声吐出最轻柔的话,阴郁颓然的瞳仁却盯着望年红晕的嘴唇,冷冽里又染上一丝笑意。
手指若有若无地拂过她的嘴唇,娇嫩鲜艳,浮漾着湿漉漉的光泽。之前他尝过,那里比酥酪还细腻光滑,比花瓣还要清香甘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