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韩宣从床上醒来,恍若做了一场不切实际的梦,虚幻的思绪渐渐褪却,他再次回到现实的黑暗里。
大热的天气,他躺在床上,捂着被子低声大哭。
门口的望年推门进来,他擦了擦眼泪,视线模糊了些许,失魂落魄地呼唤道:“珍花……”
望年身后跟着一个杀气冷厉的男人,他的眸子蕴含着嗜血般恐怖的凶芒,登时吓醒了韩宣。
“醒了,韩宣,你要是真受不住,我可以写信叫珍花过来。”
“不要。”韩宣的声音被烟气熏得沙哑,头发凌乱,双目红肿,惊慌无比地拒绝。
他不想让珍花看到他这幅狼狈不堪的样子。
“韩宣,人的价值有很多途径可以实现。你之前勇敢救人,结果如何,已经成为定数,无论如何你都没法改变。既然仕途没了,你换一条路同样能实现你的抱负。听闻你在州府大人手下做得很好,如果你觉得这配不上你的决心,我给你指条明路。你去找谢景宸,当朝皇帝的弟弟,他为人正直,只要你跟着他忠心耿耿,以后必然前途无量。还有,他身边的有位神医黄橙紫,神医的师傅萧听更厉害,或许能为你复原脸上的伤疤,如何?你要是肯,就随我们一起上京,我推荐给你认识。”
“我给你希望与生机,你要牢牢把握。”
“你让我想想。”韩宣呆愣地坐在床上,陷入深深的思考中。
回到房间,楼玉树嘴角勾出一抹瘆人的冷笑:“说出这番话,你究竟想了萧听几回?”
望年反过来质问他:“我没想,倒是你,从听到我这段话开始,想了萧听多少回?”
楼玉树顿时哑口无言,压着怒气不悦地坐在桌边,在心里默默将萧听千刀万剐。
她笑了一声,走近面前,捧着楼玉树的脸,心花怒放地说:“看看我们家树树吃醋的样子,真是可爱,是不是故意吸引我的注意?”
正要骂她不要脸,嘴角被她亲热地吻了几下,楼玉树的气火渐渐消散许多。
楼玉树别扭地抿了抿嘴,低头骂她不知羞耻,可心里又砰砰乱跳。他心想,望年的嘴唇真甜,只要不开心,吃一口就好多了。
把人哄好,望年从客栈取来笔墨纸砚,在纸上写信给珍花。
“树树,你帮帮我,我想写信给珍花。”
楼玉树冷漠地瞥了她一眼,纹丝不动。
“我写得太丑了。”她写出来的毛笔字虽说是正楷,但又粗又大还丑,只能求助地望向楼玉树:“树树,人家是笨蛋美人,不会毛笔。”
楼玉树眼里闪过丝丝复杂的神色,冷峻的脸上多了几分不自然。
见他无动于衷,望年震愕无比:“你该不是跟我一样字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