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我又坐公交车去你带我逛过的海边,外面好热,我没带胰岛素笔所以不敢吃饭,只能一个人乱走,还把东西弄坏了——”
是梁栩柏说,她什么都不用做,只要像往常一样、做她自己就可以。
盛穗拼了命地翻找记忆,想她平时打电话时,都会和周时予说些什么——思来想去,好像都在说些无用的废话。
太多废话说到最后,都被哭腔哽在喉头,一句话磕磕绊绊要说好半天。
盛穗蹲麻的腿快失去知觉,傻笨地抽噎输了半天,才想起对面的人从始至终,还没有搭过话。
“周时予,”她眼眶里包着两汪泪,吸着鼻子瓮声瓮气地问,
“你还在听吗。”
“我在。”
“盛穗,”自婚后,周时予就很少直呼她全名,语调是不加遮掩的温柔与宠溺,
“只要你还需要我,我会一直都在。”
耳边落下的沙哑男声久久不散,毫无缘由的,盛穗再听到周时予的声音时,一整日漂浮不定的心脏,似乎又重新归位。
她隐隐意识到,即便揭开所有陈伤与疤痕、哪怕见过他所有的不堪,周时予是她安全感的来源这件事,仍旧如寒风中笔挺如一的松柏,屹立不倒。
不知不觉中,白日最烈的日头已经悄然过去,落日余晖伴着金红晚霞爬上天际。
盛穗站起身,将碎裂的光碟重装进盒、用袖子擦去眼泪,冲着听筒那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