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我活了下来。
它在我的体内成形,改变我的器官,我的组织,篡改我的思想与行为,我给予它充足的空间与养分,悉心呵护它成长。
它侵蚀我的生命,我甘之如饴。
它不加顾虑的离开,如今唯剩我蜷缩于狭小的夹缝里。我无止境的在原地画圆,只因始终破不开困住我的方。
沙上痕,雪中印,高峰山峦,千沟万壑,有朝一日,皆归于平无。
影子告诉我,他杀了它。
我淡然的接受,恢复了行动的能力。
而我,在他的目光里找出了先前被转移到我床底的痰盂,把白绿红的胶囊倒回靠窗的床头柜上。
拉去除锈的床早搬回房间,只是他不提我不说,心照不宣的还在夜里相拥。
在影子的帮助下,我带着他送我的那把匕首,由山上来到了山下,见到了那条百步洪。
我站在岸边,忽然明白,迷宫从无需我亲自去破。有人其实一直知道方法,不过瞒着不愿告知。
例如,影子。
又或者,郎中。
或许还有,那两个女孩,那个无所事事地老人,甚至作乐时死在枪口下的两个疯男人。
求他,求他们带你走出迷宫就好。
我站在百步洪边,按照早先约定的,坦诚告知影子我下山的目的,听见影子的悲鸣。
随后,影子手中短杆发出的声响回荡在山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