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日小侄子下山进城晚归家后,他不再与我同睡一床,让影子连夜赶着在院里搭了间暂且遮风避雨的小屋,不做声的搬了进去。
往后的所作所为,算是与我分了家,偏还成天默不作声在我面前晃悠,顿顿餐食亲力亲为,禁辛辣禁油腻求清淡,为我洗衣煎药打扫取信。
又时常不见踪影,特地托郎中与影子轮着照料我。
我接下郎中的苦药,递给他木盒子。
「帮我带给那个混小子。」
「病成这样还有气力做这活。」郎中接过,抚了抚上边的正中刀刻徽纹,「你是被迷了心窍。」
见多了郎中和影子的阴阳怪气,我见怪不怪:「今个他的生辰,我该给他的。」
不知我哪句点了他的炮仗,郎中生了怒气,瞟我一眼,把木盒塞回我手里,大迈步子走了。
手里的木盒是我亲手制的,影子帮了不小的忙。红豆杉木在陈家老宅院里取的死木,里头装的也只是件不值钱的小玩意。郎中不肯帮忙我只好把盒子收好,另作打算。
八月的天最热,好在山间凉快,我又畏寒,裹了一床薄棉被不抵寒,好生怀念暖炉似的混小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