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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圣上拜我为相,隔两日便召我入宫商讨要事,又怕我舟车劳顿,偶亲临府上不顾礼教,非得由我伺候着留宿一夜。
每当他本性暴露,我定不听他甜言蜜语,将他哄出家门,喂他吃食闭门羹。想来,我怕是开朝以来最为对皇帝不敬的宰相。
其余朝臣对我的行止不合礼数多有置喙,圣上新帝登基为巩固权威戮杀诸多异己,早年残暴之名在外故众人不敢多加言语。而我虽为一国之相,一无门第二无实权,凭着一身薄才与祖上积下的几分基业,方才入了庙堂。
左右不过是同已逝的国师一般仗着讨得圣上欢欣,目无礼法不知尊卑,虽治国有方受百姓赞誉,到底不过迟早失势的病秧子一个。
大多朝臣拧成一股绳成一条船上的蚱蜢,明面上恭敬,暗地里冷嘲热讽恶语相向,想尽办法挑我错处上奏弹劾。
更有臣子生怕我以学得先祖的狐媚之术迷住圣上,惧圣上心念国师之姿容而起不娶之意,使得自家姊妹、亲女再无入宫受宠诞孕龙子之能,无凭子贵母临天下之机,含沙射影将圣上不愿纳妃立后至今无后嗣之罪硬生生扣到我头上。
府里有影子防备杀手、暗器,有郎中提防饭菜酒水内的异毒,我习惯了掀被见蛇虫,早起见院中黑衣死尸累累,三顿煮好的饭菜无法下口只好忍着饿意等的日子。
病怏怏的身子一日日好转,小人下三滥的手段不见效,我亦未遂他们的愿早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