赏园中无人修整的草木花珍腰肢野长,听鸟啼虫鸣哀声诉情,阴云布天我寝内点墨铺纸作画。绘的常为皇帝的像,不等画完全总刻意缺几笔作恶一番,往他面上点两颗小痣,朝他腮边加些刺手胡渣,空白处狂草批他昏君荒诞无徳无能,自得他辨认不出。
因病我食欲不佳又犯嗜睡,他禁足的罚我不甚放在心上。自在闲适的怡然模样教欲看我笑话的人很是不痛快。
偶尔皇帝逢喜事宽心,肯放我出寑殿散心,我不跟他推说客套丢他一人黑脸朝对挂满墙的丑态画像。
食欲越发的差,心悸、盗汗等本就有的老毛病愈演愈烈,我没心没肺的笑乐也隐约晓得这孱弱身子出了什岔子。
应我所求在东尤的郎中不在身侧,宫里那些个所谓御医虽有些本事仍乏术无措,只敢偷偷同我讲趁早准备的难听话。
那日日头不毒,我由影子伴随行至园囿逛晃两圈,花草蓊郁间清池畔人影婆娑,走近瞧见一年轻女子正捕蝶,而与她同行的少女则静坐于石凳,眼眸含笑地望女子扑上扑下捉住翅蝶朝她炫耀。
我认出石凳上的那人,是挽兰。入宫后我曾嘱影子多回山里老宅看看,影子第一趟就告知我挽兰的离开。
挽兰转头亦认出我,她不紧不慢地起身,扯过一旁正兴头上的女子,耳语一番齐齐向我行了礼。故人相见没了往日的熟稔,挽兰低头默不作声。倒是未见过的陌生女子口不遮拦,立即直起身站定道了一句:「见过国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