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垂光说:“现在去请也晚了,你有没有同伴在这里?我好找来帮个忙。指望你,我怕是要穷三辈子!”
“让你失望了,”貔貅说,“一个世界只有一头貔貅,等我走了才有下一个。”说毕又气定神闲地坐下,“你不用急,就你这副模样,待我厌烦了,自己也就走了。”对着自己玉树临风的瘦削体格一比,“到时候你真要攒上三辈子的钱,也未必请得来我这样好的神兽。你以为胖了就是好貔貅?说不定它们欺负起你来,比欺负我还狠。”
万垂光满心不屑,扎紧包袱没好气地说:“一听就知道,你在貔貅界没本事,倒在我面前逞威风?要走随时走。”
貔貅气哼哼跟着她,仍在念叨:“走就走,到别处招财去!我看谁都比你强。”
万垂光再也懒得多说,甩开步伐换地方。哪知看了两三处,要么有人在了,要么也有猛虎堂的人,眼看过了午饭时候,许多人已回家去,今日几乎落到颗粒无收的境地。
她每天都要盘算大哥的药钱补品,此时也不例外。只是心中额外加了许多委屈愤懑,又累又饿,全部情绪交织在一起,看貔貅越发碍事。
她想了想,试探地问:“我要去买些针线,还要去庙里上香,你先回家去罢。”
尚琼来的时候仍牵挂着练气,一路都在默念法诀,哪里记得路?这时自然摇头:“回不去。”
万垂光说:“正好,你跟我一起去挑。”
尚琼还气着,往地下一瘫,更加坚定摇头:“怪麻烦的,我才不跟。”
万垂光沉了沉,终于说:“那你等着罢。”随即转身就走。
她走出数步,回头一看,貔貅丝毫没朝她这边望上一眼,只蹲在树后不知做什么。她握紧手里的大刀,越走越远。
自打天凉,午后一下子变得很短。尽管她走得很慢,又绕了路,仍然遥遥看见了福顺里的影子,连绵不断的人家已有几间冒出了炊烟。进城的时候身边有貔貅在,如今总算清净了。
她想了许久晚饭要吃什么,却没想出结果。如果貔貅今天吃不到钱,会饿吗?天黑找不到路,会有危险吗?
万垂光心里一点一点揪了起来。她没做过这样的事,把一个人生地不熟的家伙就这样丢在路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