审判者在余眠身後开了门,先进去了。
“没用的,别退了。”余眠停了脚步,双手插兜站在那里,面色,目光,甚至嘴角哪怕不笑也翘起的弧度,都跟以前一模一样。
他身上的白衬衫没什么细节勾勒,黑色长裤也是,看起来就是一个斯斯文文的中学老师。
明明还没说什么,明明还没承认什么。
竺文清停了脚步,全身止不住地颤抖,不知道该悲哀还是该痛恨。
余眠看了他一会儿,没再说什么,而是侧了侧身。
意思很明显。
竺文清咬着牙向他走去。
擦肩而过时,余眠的目光从眼尾垂下去,落到竺文清身侧绷直到青筋凸起的手臂上。
寻常人此刻都会忍不住给他来一拳的。
不过竺文清不一样,比起先泄愤,他想先知道真相……和原因。
……
可原因竺文清注定不能知道了。
在他踏进门的时候,背後传来短暂的风声,随即竺文清感觉後颈一疼,颈椎以下瞬间失去知觉,剧烈的酸胀顺着大脑指令传来,突突的在他的身体神经和血液中叫嚣着。
他回了一半的头,面朝地面倒了下去。
在倒地的前一刻,他用余光瞥见那个教会他‘生命愈是短暂,愈要过的丰盈饱满’的人背着光走了进来,冲站在门边的人说着话。
“手劲儿太大了,留下後遗症怎么办。”
“您在质疑我的判断力。”
门边有一处阴影,站在那里的审判者丢了手里的棒球棍,‘匡叽’砸到地面上。
竺文清恍惚地想,这是出事後的不知道第几天,他怕余老师也出事,所以把家里的棒球棍送给了他。
老式门叶吱扭扭响了两声,余眠把门拍上,然後转身,走到竺文清脑袋边,蹲了下来,用几根手指把他的头抬了一下。
“还没晕,年轻人毅力很强。”
竺文清眼神涣散,眼眶却比刚才站着的时候还要红,他想爬起来,想抓住这个人的衣领质问,想大声嘶喊着为什么要这么做。
可现在的他,却连一个扭头避开的动作都做不到。
“不对劲。”审判者忽然又出声,“都已经这样了,仇恨值还是为0……不,刚才短暂地蹦到十位数,现在又降回去了,因为什么?”
他正在思考原因,目光抬起落下,若有所思地看着余眠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