杰拉德愣了一下:“什么?”
珠儿笑了:“是《教父》的台词。”
她伸手向前,仿佛小章鱼探出触爪,缓慢而轻柔地,摸到了杰拉德搁在操纵杆边上的手。
杰拉德本能地缩回去,然而珠儿另一只手也追上来。她两只手摩挲着杰拉德的手掌:“你手上有冻伤的口子?”
珠儿从裤兜里摸出一本诗集,上面满是盲文。她撕下一页贴在杰拉德的手背上:
“独自在这死者的时辰的孤寂里,充满火的生命,那毁灭了的白昼的纯正后裔。——希望能让你温暖一些。”
诗是这个世界里疗伤的药。杰拉德单手扶着方向盘,感觉到了热度自手蔓延。
他微微地笑了:“聂鲁达,对吗?”
“对。”珠儿快乐地荡起腿,“你怎么知道?你以前是做什么的?”
提起过往,杰拉德有些低沉,他手指敲着方向盘:“我是守墓人。不过准确来说,墓地里没有人,只有书。”
“书的墓地?”
“是的。那都是没人看的书,他们摆在架子上,我管理他们。我知道每个死者的位置以及生平,时刻准备带着倾慕者上前献花。可是他们早就死了,没有人会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