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把注射器举起来,对着阳光变更角度:
“shā • rén的原理,是一种被动触发。注射或食用病毒后,这个家族的人可以通过冥想操控受害者的潜意识,让他们看到可怕的场景。血压升高,毒素发作,很快就会死亡。”
“而且。”温妮叹了口气,“他们不是没有遭遇过入侵,只是敌人会被陷阱抓住。然后他就,像这样,把他们杀死。”
莱杰思考了一下:“所以,之前的那天晚上,他是杀了入侵者,觉得害怕,才来找你?”
温妮点了点头。
注射器已经空无一物,即便如此,莱杰也感觉到了毛骨悚然。
他立刻夺xià • zhù射器放进密封袋:“我的天,太危险了。怪不得从前烧死那么多女巫,真活该。”
说完这话,他忽然想到了什么似的:“……那你之前的梦?”
“也是这样。只是糖里的剂量很少。”
“他对你做了什么吗?”
莱杰拉一把椅子坐下来,握住了温妮冰凉的手:“你为什么不申请伤情鉴定?你现在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温妮把手从那充满热度的掌心中抽出,面无表情地摇头。
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温妮的目光不知落在哪一处,像陷入了难言的回忆。
“没有。探长,他在梦里……对我很好。”
温妮从床上醒来的时候,被窗外的阳光刺痛了眼睛。
还未抬手遮挡,一个人走过来站在床前,完全地把她笼罩在阴影里。
“你还好吗?”
利文斯弯腰看着她,脸上带有愉快的笑意。他边说边蹲下来:“昨天晚上,你开心吗?”
温妮看着他,恍惚发了一会儿呆。
昨天晚上,她做了很长很长的梦。
那个梦又乱又杂,只记得一重又一重的红花朵。也许是玫瑰,或者是什么别的。
梦里有高高低低的水晶灯,整个人像是在邮轮里欢声笑语,无数闪烁的璀璨的光撞进视野。她好像成了个上流社会的人,穿着大红色的裙子穿梭在衣香鬓影。
玫瑰花无处不在,那带刺的植物扎破了手,低头端详,一只手伸到他的面前。顺着手臂看过去,利文斯年轻的脸庞出现在面前。
一瞬间,洁白的月光涌进来,那些荣华被淹没了,空旷视野里闪烁着瑰丽的银光。她仿佛回到了童年,在湖边陪家人一起钓鱼。
她在水之上,也在水中央。大鱼、小鱼、灯笼一样的鱼、鳍如裙摆的鱼从她身边经过。湖底幽暗,水草墨绿成片,给她窒息的危机感。而利文斯恰到好处地出现,从后面抱着她,一路回到岸边。
梦里,在无人的湖畔,月亮下种满玫瑰花。月亮极大极亮,温妮伸手去摸,利文斯在半路握住,回身紧紧地抱着她。
手牵着手,手指交叉在一起,是纠缠不尽的模样。
温妮心中升腾起一种难以言喻的恶心。她在梦境里奔跑,然而玫瑰蓊郁,总是无路可逃。
第二天晚上,温妮决定离开。
她没法教利文斯。摊开书,拿起笔,利文斯的眼睛就盯着她。
他要她的拥抱与亲吻,像母亲对待孩子那样。可是温妮做不到。
她觉得这太可怕了,一个十七岁的男孩子,不伦不类地坐在自己怀里,一下一下吻自己的脸。光是想一想她都要浑身发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