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寒川默默地凝视着千娆,神情渐渐变得柔软。突然,他眉峰一蹙,立即低下了眼眸。
千娆情知销魂散发作,她看看门外无人经过,伏过身去以自己的双唇极快地在叶寒川唇上一啄。
叶寒川惊诧莫名,哑着声问:“你做什么?”
“这样能解毒吗?”千娆焦急地问,“还要做什么吗?”
叶寒川心神一晃,几欲动摇。他赶紧垂下头闭了眼,决不敢抬头再看千娆一眼。他浑身如受火炙,如遭刀剜,肌肤百骸似乎寸寸开裂,五脏六腑好像段段绞榨。——但他还是止不住地好笑:这个傻丫头!
心底却又怜惜地抽痛:这个傻丫头!
他想将她推开,竟是——不舍。便受这般苦楚又如何?他已恢复少许元气,无极丹得以分身,销魂散并不能全然发作,他知道他能忍耐不至于被夺去神志。
千娆的气息又近了,她湿濡的唇再次触了上来。这次她不再着急离开,而是停留了一阵,甚至吹了一口气。
叶寒川不自禁地微启双唇,细细承接着千娆如兰如桂的气息,如花瓣一般柔软的嘴唇——同时也如同细细品着酷刑。喘息变得粗重,薄汗顷刻间沁满全身,但他偏偏不愿避开,绷紧身上每一处肌肉受了下来。
“这样还不能解毒吗?”千娆束手无策地问,“到底要怎么做呢?”
“公子!”龙嫣的声音从门口传来。千娆像受惊的兔子一样蹿了开去。
叶寒川顿时浑身一松。他定定神看向龙嫣,虽额上仍挂满细汗,但神色已归于平静。
龙嫣端着一碗汤药走了进来。“公子,南姑娘教龙嫣给公子送药。”她说着在叶寒川身边坐下身来,将汤药递去。自始至终她低着眉眼,不肯接触叶寒川的视线。
叶寒川沉默地看了她一会儿,然后接过药一口喝干。“有劳了,”他说,“秧娘最能处置外伤,你身上的伤教她看过了吗?”
“我没什么伤,”龙嫣答,“不劳公子挂心。”
叶寒川皱了皱眉,又问:“你是如何脱身?想来受了不少惊吓?”
“龙嫣命贱,受些惊吓也没什么,不劳公子垂问。”
千娆暗暗奇怪,心想这龙嫣怎突然这般阴阳怪气的?
叶寒川又是一阵默然,思忖地看着倔强地低着眉眼的龙嫣。
“公子若无别的事,龙嫣先去了。”
“好,”叶寒川说,“你受了苦,好好歇着。”
龙嫣收了药碗,瞥千娆一眼,走出门去。
千娆脸一红,猜想刚才替叶寒川解毒的情景一定被龙嫣瞧了去。看龙嫣走远,她赶紧关上房门,上了门栓。
叶寒川苦笑,暗自平心定臆,说道:“把门打开。——没人教过你男女有别,应当避嫌吗?”
千娆促狭地一笑,说:“倘若无‘嫌’,那要避嫌;倘若有‘嫌’,那不是应该躲‘嫌’吗?”
“什么有嫌无嫌避嫌躲嫌?”
“呐,”千娆眼珠子一转,解释道,“倘若不做什么,那是无嫌,敞开了门叫避嫌;倘若要做什么,那是有嫌,不就应该闭着门躲起来吗?所以叫‘躲嫌’。”
叶寒川无奈地暗自摇头,似乎这时才想起来,千娆本有多么古灵精怪的一面。“真是胡言乱语。”他低声责备,想起当年千娆初来月信,自己却不曾教她男女之别,此时真是自食其果。
千娆嘻嘻一笑,说道:“川哥哥,虽然你嘴上不说,但我知道你毒发难受。销魂散的毒到底要怎么解,你知道吗?‘阴阳交合’到底是怎样?不如你教我?我好替你解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