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是千娆,他才放松下来,缓缓松开了手。
“做噩梦了?”千娆问。
叶寒川心有余悸地坐起身,说:“无忧又闹了吗?下次你叫我,不要自己起来。”
“我已经习惯了。”千娆轻轻擦着他脸上的汗珠,说,“这些日子,我老是想起姬桑,虽然她想用无忧炼药,但不管怎么说,无忧的命到底是她保下的,无忧刚出生的几个月,也是她在照顾,想想她一个那样大年纪的老太婆也挺不容易。”
“你也不容易,”叶寒川说,“快接着睡吧。”
“你也好好睡,”千娆埋怨道,“瞧你只沾半边身子,不做噩梦才怪。”
叶寒川神色落莫,说:“往后余生,我都会噩梦缠身,跟怎么睡有什么关系?”
“我担保你好好睡就不会。”她拉着叶寒川往里挪,硬是按着他躺好。
叶寒川一瞬不瞬地望着她,说:“阿娆,我想过有一天或许你会原谅我……但我不敢想这一天真的能来。我是在做梦吗?我怕等到梦醒了……”
千娆俯身在他胸口咬了一口,直到他吃痛地闭了嘴。
“疼不疼?”千娆问。
“疼。”
“是不是在做梦?”
叶寒川笑了:“不是梦。”
“那你还怕吗?”千娆将身子轻轻靠在他的胸膛,问。
“我终究还是怕要连累了你。”
“你怎么这么傻,”千娆说,“难道你不开心吗?”
叶寒川长出一口气,说:“你不知道我有多开心。”
“那不就好了?”千娆用手指一圈圈绕着他的发丝,说,“我们现在这样虽然不知道能否长久,可又何必想那么多呢?就好像每个人都知道自己迟早会死,可好好活着的时候,为此去烦恼岂不是很蠢吗?姬桑执迷,追求长生,可若当真长生不死了,此刻的事,明天做、明年做都是一样,那谁还会再去珍惜当下?如果当下怎样全都无所谓了,那长久地活着又有什么趣味?你我此时厮守便再好不过,再去烦恼今后怎样那不是很傻吗?不如心无旁骛地好好珍惜现在,是不是?”
“是,”叶寒川搂住她,说,“还是阿娆通透,说的话总也这么有道理。”
千娆“噗嗤”一下笑出来:“那是。怎样做人这件事,从前也好,今后也罢,你终归得跟我学。”
“好,”叶寒川说,“就怕我学不会。”
“不怕,”千娆将脸埋进他怀里,“我一辈子都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