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黛温顺点头应下,径自回了湖沁院。
湖沁院里,唯一的婆子方妈妈听见动静,正从堂屋里迎出来,见苏黛回来,连忙侧身替她掀起堂屋的垂帘,一边压低声禀话。
“苏姑娘,先头您不在的时候,有二爷的亲卫兵,叫刘良的,领了个丫头过来,说是二爷安排来,日后贴身伺候您的。”
不用她再多说,苏黛跨进门栏,已经看到了立在堂屋圆桌旁的姑娘。
瞧着十五六岁,鹅蛋脸,眉眼英气逼人,素面朝天,一头长发辫着辫子垂在肩侧,穿一身儿浅碧色窄袖武服,看人时眼眸精亮如灯,气质挺拔利落的颇像个侠女。
苏黛只打量了一眼,便知这姑娘,应是个会拳脚功夫的练家子。
果然,一见到苏黛,那‘侠女’当即抱拳一礼,呲牙笑道:
“属下青鹞,见过姑娘。”
青鹞轻咳了两声,清了清嗓子,一脸忠义的开口,语声铿锵有力:
“青鹞奉二爷命,自今日起追随姑娘左右,听您差遣,日后姑娘但凡下令,青鹞定倾力而为,愿为姑娘肝脑涂地,排忧解”
苏黛听得‘扑哧’一笑,连忙捏着帕子掩唇。
青鹞一番表忠心的话,被她这一笑,就这么给打断了。
她一时维持着抱拳的动作,半张着嘴,满目无辜和无措地望着苏黛。
不知道自己是哪句话说错了?
怎么还惹姑娘笑上了?
苏黛月眸笑弯,提脚踱步到桌前,自己拎起茶壶倒了杯茶,还顺带笑盈盈看了僵立原地不知所措地青鹞一眼。
她饶有兴致地打量青鹞,如葱白般腻嫩的素手掂起茶盏,慢悠悠抿了一口甘香的花茶,笑语轻柔。
“话本子看多了?还是戏台子听多了?还听我差遣,肝脑涂地,你以为自己是武士了?要为君王献忠义啊?”
青鹞眨巴眨巴眼,吱呜一声,讪讪一笑,摸了摸后脑勺,咕哝道:
“让,让姑娘见笑了,话本子里,忠仆认主,都差不多这么说的,您要让属下自己编,属下编不出来,您就凑合听吧,总之就是那么个意思。”
这是个憨丫头。
苏黛睨着她,轻声失笑,摇了摇头,将茶盏放下。
“行了,我知道了,你跟我过来吧。”
青鹞眼巴巴盯着她看,见苏黛步态悠然的往里屋走去,也连忙毫不迟疑地跟上。
进了屋,苏黛在床边矮榻一头落座,手肘轻轻搭在小几上,脚尖悠然自在的一下下勾晃着,眉眼含笑打量她一眼,漫声与她闲聊起来。
“青鹞,你多大了?”
青鹞身姿站的笔挺,老实回话,“姑娘,属下今年十六。”
“唔,从哪儿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