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也没想到,淮北一带这么快就沦陷了。
人还没来得及逃,章城就被于系军攻占,没过多久,他便被人盯住了。
早知如此,他当初就该劝着班主北上,而不是在这只跟沈系军的领地隔着一条江的地方逗留。
到如今见到沈二爷,他也不知道自己不走,是不是就为了这一天。
沈二爷缄默着听了半晌,又掀起眼帘看向柳念,眉眼淡薄道。
“费尽周折救你性命的,是谁?”
柳念闻言一怔,像是没想到沈二爷最先关心的,竟然是这件事。
不过,他抿唇定了定神,轻描淡写道:
“恩人救我一命,我断没有再提起他,给他招惹是非的道理。与其关心这个,沈二爷难道不想知道,大帅为何要亲自杀我才安心?”
沈二爷眉眼不动,下颌微点,“说说。”
柳念勾唇冷笑,眼波淡然平静。
“shā • rén灭口,自是为绝后患,我知道大爷是沈大帅害死的,这件事,足以让他将我提到眼皮子底下,亲自处死,才能安心,不是么?”
闻言,朴淞不可自抑地变了脸色,瞳孔紧缩,连忙转头看向自家二爷。
沈二爷身姿未动,只搭在围椅扶手上的手,似无意识地捻着指尖刻刀的刀柄,一下又一下,除此之外,他深黑沉静的眼眸,都未显一丝波澜。
朴淞分辨不出,二爷是不信这戏子的话,还是即便信了,也不以为然。
帐中静了片刻,柳念拿不准沈二爷的心思,只能谨慎噤声,沉着心等沈二爷开口。
半晌,沈二爷微敞的双腿膝头动了动,语声无波无澜不紧不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