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姑娘吃苦了,后来,就在川省定下来了?那您外祖父…”
白夭扯了扯唇,轻吸鼻子。
“外祖父早几年,就病故了。”
“啊?”
芳姨蹙了蹙眉,哎呦一声。
她如花似玉的一姑娘,兵荒马乱的年代,孤苦无依一个人,也不知道这两年吃了多少亏。
这么想着,她撇了眼那裁缝和小学徒,一时没多问,只叹息了一声。
“老奴实是不知,并非有意要提姑娘的伤心事,白姑娘千万别跟老奴一般见识。”
白夭勉强一笑,低垂的眼睫轻颤,摇了摇头。
“不会,芳姨言重了,都是过去的事了,没什么不能提的。”
芳姨抿着嘴,苦笑一声,没再开口。
很快裁缝量好了尺寸,芳姨看了眼情绪不佳心事重重的白夭,便做主交代了两句。
“白姑娘喜净,今儿抬回去的那几箱绸缎,你们掌柜的都记着呢,就从里头选好的就成。”
“另外,时兴的款式和花样,都要最好的,冬衣和春裳,都做个十套八套的,尽快送来。”
那裁缝记着,一一应了,便带着小学徒走了。
芳姨杵在门口站了一会儿,磨蹭了片刻,又回到屋里,挨着白夭坐下。
许是觉得自己方才戳到了白夭的伤心事,眼下说话,还赔了两分笑脸,显的十分和蔼。
“老奴打问这些,也是因为四爷看重姑娘,日后,少不得咱们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互相了解一番,也更亲切,您说是不是?”
白夭朱唇浅勾,笑意柔和。
“芳姨说的是,其实,我孤身一人惯了,这世道乱,总归是要多几分戒心,才能护好自己。”
“正因如此,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您的心思,我也懂的,我虽然孤苦无依没什么本事,但也并非随波逐流之辈,不是随便哪个人,我都会跟的。”
“既跟着四爷,定然是希望他好,绝不会做出伤害四爷的事。”
“我知道,乍一相识,您和郑总军,孟总军,多少对我心存警惕,不能全然信任,这都没什么,慢慢,您能看到我的真心的。”
她话说的轻声慢语,满面真诚。
芳姨听了,心里的芥蒂反倒松了。
这么通透的姑娘,既善解人意,又不急着表明自己,的确不像个有多大心机的。
话都让她说了,芳姨舔了舔唇,实在也不好再多说什么,便笑了笑。
“白姑娘这么说,我心里就有数了,日久见人心,患难见真情。”
“咱们日后,慢慢处,慢慢来,自是都能熟悉起来的,哈哈哈。”
白夭含笑点点头,柔声提醒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