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白夭的手和那纸人儿之间,隔着层车窗玻璃,她手上若有磷粉,不可能弹到纸人儿身上。
那么,纸人儿是如何自燃的?
所以,白夭真的会法术。
孟枭呼吸深长,回头看了眼洋车的方向,轻轻摇头。
“白姑娘道法高深,我看不懂,兴许到了四海城,能请我父亲掌掌眼。”
郑毅听了这话不由一愣,压低声儿问道。
“你还是觉着白姑娘不对劲?所以想请你老子出山,探探她底细啊?”
孟枭抿唇点了点头,火光倒映在镜片上,光泽闪烁刺目,看不清他眸底的神色。
“四爷可能被美色迷惑,一时不够谨慎,但咱们得时刻保持清醒,不搞清楚她是敌是友,我始终不能放心。”
郑毅深以为然点点头,捏了根儿柴火扔进火堆里。
“虽说四爷护着她,可我也总觉得心里不踏实,不过,这事儿咱俩悄悄做,别让四爷知道了,他铁定要恼。”
孟枭低嗯一声,“我心里有数。”
郑毅不再接这茬,站起身来,四下打量了一眼,看着随行亲卫已经支起的几个帐篷。
“四爷铁定是跟白姑娘住一块儿,你先去歇着吧,我值夜,明儿你开车。”
孟枭没异议,起身将锅里的水倒进铜盆里,端起铜盆走向洋车。
洋车内光线黑暗,他垂着眼也没敢乱看,只低声开口。
“四爷,帐篷收拾好了,热水也烧好了。”
行军在外,他们这些大男人铁定是用不到这么细致的,随便河边湿了帕子擦一把了事儿。
不用说,这热水也是给白夭的。
车厢后座上,白夭唇角轻勾,轻轻揪着聂混的耳朵,含笑回了一声。
“谢过孟总军。”
孟枭没吱声儿,耳听车厢内似乎传来衣物摩擦的西索声,车身晃了晃,车门自内打开。
聂混抽身离开时,还将早先脱下的大氅,整个兜在了白夭身上。
他长腿杵地,高大的身影从车内下来,没戴军帽,头发凌乱,军装敞开着,眉眼冷峻眼神深邃,呼出口白雾,姿态怎么看怎么肆意狂野。
孟枭清咳了一声,没敢脑补什么过分的画面。
他垂着眼,声腔温润平静。
“属下将热水送进帐篷。”
聂混没理他,只一手扶着车门,侧身看车内,嗓音哑的像磨了沙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