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带着白和璧和靳敖轻车熟路地绕过弯弯曲曲地回廊,穿过几扇竹制雕花门,目不斜视地踏上安静沉睡在在竹林里的小道,脚步沙沙,竟有几分出尘之势。
饶是两人腿长,也有些被这复杂的路绕晕了,为了不被小和尚拉下,白和璧和靳敖只得加快脚步,更加贴近他。
白和璧离得更近一些,能听到小和尚嘴唇翁动,不知道在小声嘀咕什么。
他有些好奇对方到底在讲什么,于是加快脚步,于是凑近去听,这才听清小和尚嘴里念叨的东西。
“……看样子又是被师傅坑来的大冤种!真没想到,这个漂亮哥哥也会被师傅坑!”
漂亮哥哥兼大冤种一号白和璧:“……”
大冤种二号靳敖没听到这话,就算听到了,他也心甘情愿地被骗。靳敖跟着小和尚的步伐,兴致冲冲地越过了白和璧,想要尽快地把手中竹签里的愿望尽快挂在树上,期盼早日实现。
他们被小和尚引着路,穿过竹林后,才发现里面豁然开朗、别有洞天。
一棵巨大的银杏树金黄如盖,枝干横斜,割落片片日光,银杏叶迎着冬日暖阳,仿佛一片片发着光的小扇子,不时地向下飘落。粗壮的树干两三个成年人都合抱不住,在基部被人为地围上了七八圈彩绳,上面用红绸系满了求神问佛的香客们衷心祝愿的竹签,随着凉风的轻轻拂动,红绸打着卷起舞,一层层的竹签泛起微微的涟漪,相互碰撞发出清脆的响声。
没想到这深山之中,还有如此的美景。
白和璧和靳敖同时仰头,不禁被这壮观的银杏树迷住了。
小和尚仿佛见惯了这幅景象,波澜不惊地对着两人轻声道:“施主们好,这棵银杏树是我们寺庙供奉的圣树,在我们清灵寺建成之前就生长于斯,已经有三百余年的历史了,施主只需要把手中的竹签挂于心仪的彩绳上,完成了最后一步,我不再打扰施主的自由行动,二位请自便。”
语罢,他便自觉地拿起靠在围墙边的扫帚,开始清扫银杏树落于地面的叶子。
白和璧朝小和尚点点头,以示明白。
他看了一眼手机上的时间,偏过头,对身旁还对着银杏树在发呆的高大男人道:“我们现在过去把竹签挂上去,距离我们公司的员工们到山顶的时间要到了,我们还要和大部队会合,到时候和他们再一起过来看也不迟。”
听见这话,靳敖这才回神。
他朝白和璧伸出手,透露出几分不容拒绝的意味来:“白哥,我帮你挂上。”
白和璧想拒绝:“不用,我自己——别抢——”
话还没说完,他一时不注意,就被靳敖抢了手中的签文,并被他仗着身高优势,手疾眼快地将他写了名字的竹签系在最高的一圈彩绳上。
低头挂竹签的男人的眉眼深邃俊朗,从银杏树的枝桠间投下的点点金光落于对方高耸的鼻梁上,为他增添了一份说不清道不明的庄重仪式感。他似乎因为太阳直射而感觉到了热,把外套脱下在腰间打了个结,随性地解开了衬衫上方的两粒扣子,坦露出颈部的一小块散发着浓烈男性魅力的小麦色肌肤,和他那充满雄性魅力的喉结。这样的装束反倒没有其他男性的吊儿郎当之感,反倒更突显男人随性的不羁。
靳敖小臂肌肉微微发力,微紧的黑色内衬勾勒出他流畅而结实的线条,右手腕部还佩戴了一块百达翡丽的腕表,骨节分明的手指灵巧地将手中的红绸穿过竹签的圆孔,小心而珍视地把手中的每一份竹签挂在他精心挑选、不会太受到风吹日晒的位置。
白和璧本想从靳敖手里夺回竹签,可他已经帮自己把竹签全都挂了上去,他凝视着靳敖挂上竹签后垂眸认真祷告的侧脸,又瞬间哑了声。
他也学着靳敖的样子,为自己的家人朋友求来一份心安。
等到靳敖祷告结束,抬头望着他的时候,白和璧抿唇道:“你挂完了的话,我们就和大部队会合吧,刚刚活动部的工作人员给我发了条信息,说他们快到灵清寺门口了。”
靳敖笑着“嗯”了一声,就跟着白和璧出了别院,和他坐在门口凉亭等了几分钟,一辆四面透风的观光巴士晃晃悠悠地载着一车员工停在了灵清寺门口。